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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華帝聽後笑道:「這些個馬屁拍得也忒早了些。」言語間並無生氣的意思。

太子就勢說起朝中幾個愛拍馬奉承的,撿了這些臣子背著人的事講給皇帝聽,果然廣華帝聽了越發樂上加樂。

只說著說著,兩人終歸是繞到了朝局上去。

談起雲貴有監察御史上奏,滇南王兵強馬壯,這幾年征並了不少小部落,請上防其異心。

廣華帝忽就問李逸,「滇南王世子聽說在學里不甚聰慧?」

李逸心下一驚,天子竟是早有留意不成,遂將入泮後所聞據實以告,並不作任何解釋推測。

太子看了看皇帝,皇帝不看李逸,只回太子道:「雖不甚聰慧,倒是個安守本分的,叫他們悉心些教導便是。」

只事實來看,趙深愚笨,還不肯進學,資質亦頑劣,屢教不改。說得重些,朝廷可以撤了世子另換人選。

廣華帝卻只說其不甚聰慧。

至於安守本分,肯乖乖每日領罰受辱,對此全無怨言,可不是安守本分得很。

太子微笑稱是,廣華帝亦一副好心情的模樣。

李逸這才意識到,父王和皇祖顯然對這樣的滇南王世子是頗為滿意的。

至於這其中的原因,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皇太孫往泮宮去,照例是只待半日,或早去,或晚回。

這一日學里午後辦夏日聯詩賽,李逸被請做評判,便早早准備了,留下來午膳。

宮里給帶的食材唯恐不夠細,連廚子都讓御膳房備了兩個,熱菜湯飯不假他人之手,務必興師動眾保證這一餐。

李逸吃的雖和眾人不同,卻與眾人同在一屋內進膳。

照例,李逸帶頭先進屋子,待他挑了座兒坐下,後頭的同窗們才魚貫而入,各按遠近親疏隨意坐了。

最後一個入內的,是趙深。

他徑直走到廳堂右後側的角落里,那是個背風的角落,大熱天正是屋里最熱的地方。

這是李逸第二次這樣近的看見趙深,他獨自一人坐著,面色如霜,旁里倒是立了個圓臉極討人喜的小內侍。

從李逸的位置,微微抬頭就能瞧見趙深。

餐桌皆是小圓台,自是無人敢與李逸同席,於是整個廳堂就出現了桌桌爆滿,唯有兩桌極空,只一人獨占的奇觀。

李逸舉箸,眾人方跟著舉箸,才吃了不到兩口,就聽見廳堂里爆出一陣笑聲。

李逸抬頭一看,見眾人正指著趙深嗤笑不已。原不知誰將墨汁灌到了他的包子里,這一咬,那墨汁漏出來,撒了他滿盒飯菜上,連他嘴上亦是一口烏黑墨水。

李逸以為他即便不會當場發作,也該了攢盒出去,此刻,連他那一直笑臉迎人的小宦,笑得也已僵直如哭。

不想趙深默不出聲,竟全然無覺似的,繼續就著墨汁拌飯吃了起來。

秦王世子李迪揮舞筷子,頭一個嚷道:「嘿,傻子!可吃進點墨水多讀點書不?讓小爺再給你加些?」

滿堂轟然大笑,更有好事的,已經起身要往趙深那兒出新招去。

李逸再忍不得,烏木金箸拍到桌上,「哐」的一聲不響,卻足夠叫一屋子人都靜聲立定下來。

人人瞧向皇太孫,李迪有些迷茫地看著李逸,這原是他們每日的余興,怎得太孫來了竟看不得了,預備要為這么個東西,當眾下他的面子?

不能啊。

「去,請滇南王世子與孤同食。」

李逸此言一出,諾大廳堂,連針落都聽得見。

太孫說了什么?

太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