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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就道:「殿下是廣華十四年生人吧?」

李逸點頭,目中瑩光能照出整個趙淵來。

「我比殿下長了三歲有余,」趙淵緩緩將長劍入鞘,重新擱回床頭,不再看李逸,「殿下回吧,既序過齒……長幼有序,」趙淵頓了頓,重又抬頭,「殿下,要聽話。」

李逸呆了呆,見趙淵望著他微微勾起嘴角,神色從未有過的和軟,目色一片溶溶。

李逸吃軟,心下早已難受極了,再無話,轉過身徑直走了。

趙淵倒回床上,長長出了口氣。

如此徹底清凈了,弄走了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於這世上,還在乎他的人。

趙淵覺得輕得可以隨時飄走。

這日回宮,李逸人還未至,已有從人將太孫今日略有不適的事告知太子殿下,不一會兒自小給李逸瞧病的太醫院醫丞林濟安便趕了過來。

李逸原本只是尋的中暑借口,卻因見了趙淵情狀,一路大日頭底下來去,又兼驚怒傷悲都動了一番,這會兒瞧著竟比從人們說得還重了些。

林濟安便不得不小心把起脈來,不一會兒,中和宮傳來,廣華帝亦被驚動了,太子忙親去告知皇帝。

李逸滿心里都是滇南王世子,自離了泮宮,想的都是如何救出趙深。此刻見機會來了,忙對林濟安道:「可否請林太醫替孤辦一件事?」

林濟安聞言跪下道:「不敢叫殿下用請,但差遣臣無妨。」

「孤有一位同窗,路遠家貧,處暑之時得了時疫,還望林太醫能薦一位京里的名醫去給他看看。」

李逸原本是想直接拜托林濟安的,臨到頭,又覺得有諸多不妥,世子身份特殊,林太醫若受了他的委托,牽連進去,只怕多有麻煩。

林濟安聽了雖恭謹應了下來,但太孫是他看著長大了,因這請求來的奇怪,而宮里是一步也錯不得的,便怕李逸私自行事,或有不妥,到底多了句嘴道:「可否能請殿下明示,是給何人看病?」

李逸想了想,覺得任誰稍留些心,這事便瞞不過去,只好據實道:「是滇南王世子。」

林濟安在太醫院任職已久,宮里對許多事的態度是清楚的,當下頗感詫異,想到太孫對此施以援手所要冒的風險,不忍道:「殿下三思,可曾告知太子殿下此事,又可聞陛下的態度?」

見林濟安努力相勸,李逸知他是一片好意,怕自個從此失了聖心。

帝王在上,於這樣的時代,失了聖心,便失了一切。

李逸卻搖搖頭,仍不肯改口,「林太醫是為孤好,只孤不能不救他。」

林濟安見李逸主意已定,只得不再勸,答應會尋妥當的人去給趙深醫治。

李逸面露笑意,「林太醫雖來勸孤,實則是醫者父母心。若有事,太醫只做不知醫的是誰,盡都推到孤身上便是。」

林濟安聞言嘆氣,告退出去。

回到家中,他不敢大意,並未像李逸所說,薦了同行去,而是直接吩咐他的親子去醫治。

其子回來後稟告:「遵照父親的意思,向世子說了治病乃是太孫的恩典,但只假托了個外地的堂號。世子亦十分謹慎,只讓我喚他趙公子,並不曾透露家世身份。」

林濟安覺得如此已是最好,點點頭道:「余的就看世子自個的造化了。」

若不幸被陛下的鑾儀衛查出了什么,到時自己奉命行事,並不知情,頂多罰些俸祿,而太孫殿下,卻難說廣華帝會是個什么意思。

第三十四章

過了幾日,林濟安借著復診的機會,悄悄告訴李逸,世子好得差不多了。

李逸早已按捺了多日,聽得消息只想明兒就能見著趙深,林濟安卻道:「學里貴人多,頭一個就是殿下您,世子知道分寸,會再緩個兩日去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