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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葯。

他心有不甘,翻起身拿著葯盒要替其淵抹上。

趙淵邊笑邊搖頭,「就殿下這手法,我這一腿的傷,等您弄妥了,咱倆今兒誰都不用歇了。」

李逸無話可駁,知道其淵說得在理,可他心里到底不甘,「就不能讓我上個一兩處,表表心意也好。」

趙淵又笑,燈下瞧著,竟帶些邪氣。

「殿下想做什么?若看到下頭的情形,自個先受不住了……後頭再發生些什么,我可難保殿下能安然走出這個門去。」

李逸只覺他聽出來的話全是歪的,卻到底沒膽子問其淵可有別的意思。

若他壓根就沒意思呢,何況自個如今又是個什么處境,何苦再把人拖進泥沼里。

再過個幾年,世子弱冠後,想必滇南王就會以老邁為由,請旨退居。等其淵回滇南繼了位,從此就逍遙無憂了。

念及此,李逸輕輕道了聲別,也不等趙淵回他,垂著頭就退出來,把葯遞給趙喜。

趙喜見李逸黯然離去,進屋去看趙淵,見趙淵撐著半個身子在那兒發呆,他上前服侍世子擦葯,良久,才聽見上頭傳出長長一聲嘆。

奪馬大鬧的次日,新帝召郭慎進宮,大贊他對皇子亦能嚴師明教,實為天下士林表率。

同時,有小黃門至泮宮宣旨於尹王。

李逸跪在大成殿前接旨,背後是凋敝的春景,殘柳一路鋪到泮池邊,小黃門的嗓音聽著尤為尖厲。

「朕知爾無父教養,多有不明。性本為惡,行事乖張,不修仁德……今之所為上累祖宗,下恥於民……實該痛心悔悟,追思己過。」

新帝斥責的旨意足足寫了有幾卷長度,小黃門光是唱旨就用了大半個時辰。

李逸跪在當地聽秦王罵他是無父教養的小兒,將能想到的惡毒語匯都堆到了留史記檔的文字上。

李逸白著臉,將跪得直不起的腰板硬掰起來接旨。他兩世為人從未被人如此羞辱過,心知是皇帝對昨日之事的報復。

魯王李迪再蠢笨,那也是新帝的嫡長子,當了他潛邸時十多年的世子,如今又親封了王爵,再不堪也容不得他人欺辱。

尤其是你李逸,如今不趕緊夾緊了尾巴做人,還敢主動招惹到新帝的頭上。

郭慎自宮中回到學里,聽聞李逸受辱一事,當場就氣青了臉。

這是新帝知道他脾氣耿介,從不會懼皇帝沖著自個來,然而竊國老賊狡猾異常,偏不動他,竟還要賞他。

只邊賞他,邊羞辱他最在乎的人,無異於當面甩他一耳光。

隔了幾日,新帝正式下詔,褫奪尹王封號,令賜「隱」字,自親王往下降為最低一等縣王。

慶朝至今尚未封過縣王,帝之諸子為親王,血緣稍遠為郡王,連異姓的滇南王都是郡王爵。

縣王,與其說是分封,不如說是設來示眾的。

承乾元年,李逸從太孫之尊到尹王,不日又成了隱王。

太子妃自太子去後一病不起,再未有好轉,於病榻上撐了許久,終沒能挨過第二年的春天,撒手人寰。

尚在襁褓中的太子幼女,生就有不足,宮中看護稍有不當,也跟著去了。

短短幾個月,李逸送走無數親人。他不得不將自己抽離出來,依靠重拾早已模糊的前世記憶來挨過這劇痛。

趙淵眼見李逸以超乎常人的冷靜應對下了新帝登基,好不容易才走過喪父喪祖的悲痛,又要面對一連串的親人逝世。

屋漏偏逢連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