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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不願放棄,三年後頭一次拿起畫筆,又用了三年才能運筆自如。

「其實逸已經很少再繪工筆花鳥,如今多為寫意潑墨,且用筆,筆勢比之從前也有不少變化。」

趙淵到底是怎么用血脈力量救的李逸,趙珩也不清楚,何況他還在氣趙淵傷了韋,自然不會替肅王辯解。

世子為什么能回滇南,即便當年的證信都已毀去,又有哪個不知是拿李逸的命換來的。

趙家先與秦王合謀殺了崇德太子,後又要殺李逸,所有的事都是板上釘釘。

任誰經歷過這些,也很難再面對趙淵吧。

趙珩不由想起了肅王的話,李逸有心結。

他突就起了心思,想試試李逸的心結牢不牢靠,「待皇叔辦妥了諸事,朕答應了放博士出去,出了宮,天地之大……若你想去別處,朕或可助一臂之力。」

李逸看了看皇帝,確認他是在說真的。

「逸覺得報恩寺就很好。」

「霓虹出遠岫,飛鳥寂空山。」皇帝隨口作了兩句詩,嘆道:「確實是好地方,朕得了空來聽你講經。」

趙珩臨走前,李逸恭送至文華殿前,皇帝回首看了看凄冷的大殿,似有所想地問:「可曾有悔?」

李逸素簪青裳,立在那兒淡然一笑,明明身後宮室破敗,秋風卷過遍地殘葉。趙珩卻莫名想到東宮飛檐溢,眼前人冕冠龍章,盛極往昔。

他聽李逸輕道:「無悔。」

金殿之上,一連幾日有言官告狀,明眼人稍琢磨,就覺出告的都是攝政王的人。

御史才告完了京畿的駐將不曾約束屬下,占了郊野良田的,又有督軍來告西北多報人頭,吃空餉的。

這原本不算什么明面上的大事,西北騎兵苦寒,東南水軍除了對戰海寇還要喪命風浪里,這些最苦的衛所,指揮官吃一定份額的空餉貼補下頭,原是心照不宣的事。

百官思踱著不知這朝上又要刮什么風,且看攝政王如何應對再說。

不想,趙淵竟一句話也無,讓兵部將該申斥罰俸的申斥罰俸,該降職另調的降職另調。

這樣的態度擺出來,不少人大了膽子,尤其是趙淵因諸王和沈家樹的敵,再不濟也要逮著肅王咬上一口。

到了後頭,甚至有地方官來上書,衛所的指揮與人爭風吃醋搶官妓的荒唐事。

時已近冬至,皇帝親去圜丘祭天,與往年不同的是,此番攝政王奉旨留京居守,並未陪祀,只天子一人率文武四品以上前往郊廟。

許多人就此覺察出不同來。果然,到了大祀當日,皇帝持圭著冕,上告九天,中對日月星辰雲雨風雷,下詔文武百官,自個已連續多日夢到先帝來囑托。

說是肅王自攝政輔君以來,殫心效力,上承皇考未竟之志,下啟後嗣蒙業之庥。如今皇帝正春秋方富,實宜親總萬機,躬理庶政,不得避之。

冠冕堂皇的話說得再好聽,這詔書一出,就是宣告肅王的攝政到頭了,翻了年,皇帝尚未及大婚就要親政了。

這無異於平地驚雷,萬壽是在冬末,翻過年,皇帝實則才十五,比預計的還政要早了整整年余。

此事一出,朝堂上連日來吹得什么風,傻子也明白了。

密雲陰沉沉覆在天際,大節下的,攝政王府連片的琉璃瓦上白茫茫難見頭,地上入眼亦皆是白,幸而廊柱是紅的,斗檐桷俱是繪,又貼了門神紅聯,這才添了些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