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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書生(NP) rrhehehe 3545 字 2021-03-22

第三天一大早,柳寒江帶著福伯,騎著火龍駒,來到了位於白沙縣最東面的金門城。

金門城位於湘楊湖畔,古時又稱為巴門,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名城。西控川蜀、東襟錦吳、北聯滁州、南極蕭冉,乃是茫茫九派回流之地。整個廣南的山珍水產,都匯聚到這里,然後進入巨羅江,運往大魏皇朝各個省縣。

從那川蜀天府之國,錦吳阜盛之區,滁州煙花之地,蕭冉福庶之鄉,東來西往的船只,都到金門停泊運轉。所以金門城內,是商旅雲集,車船輻湊,水陸交通四季不斷,端的是廣南的第一個繁華所在。

柳寒江主仆進了金門城以後,也不去拜見官府,徑直按照書信里和謝子游約定的地點,到了金門城最大的客棧望湖樓,定了兩套敞亮潔凈的房間,等候謝子游的到來。

沒過多久,末正時刻,謝子游就按時趕到了。

謝子游約有二十歲上下,舉止優雅從容,俊美的面容上總是帶著淺淺的微笑,很有點嫡仙落凡塵的風范,當真是官家貴公子里頂尖的人物。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的,事實上柳寒江所交往的朋友沒有一個不帶點奇怪的,當然說的好聽就是與眾不同。

而這謝子游就有三種與眾不同之處:

第一處,從來不准別人稱呼他的字,只准稱呼他的名。

據說是因為他那身為兩廣總督的老子當初不知道發了什么神經,特地去求了太後老佛爺給兒子賜字,按說這是長臉面的好事情,可是太後老人家年紀大了,有點老糊塗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給起了個很說不出口的字。

這下子怎么辦?金口御言吶,你不能說不要吧?為了腦袋上的脖子著想,只能等了,等有機會再求老佛爺改名字吧!於是謝子游的老子之後很是拼死拼活立了個不小的功勞,等他屁顛屁顛地上京求老太後把獨生子的字改改的時候,老太後又薨了。這下子完鳥,謝子游的字被徹底定性了,別說他老子改不了,就是皇上想改也改不了了!

括弧,由於謝子游老子的黑手遮天,除了皇上,至今沒有人知道謝子游究竟字什么!

第二處,謝公子最喜愛駿馬。只要他探聽到哪里有一匹好馬,不惜一擲千金,總要弄到手才罷休。這次他到金門來,就帶了六匹好馬:

一匹龍媒驥、一匹烏雲蓋雪、一匹玉兔追風、一匹紫電騮、一匹菊花青,還有一匹汗血驥!這些馬可都是龍胎俊骨、追風嘯月的名驥,在《相馬經》上都是有名的。

當然,此時六匹名馬都調理得極好,鬃兒、尾兒都梳理得整整齊齊,油光水亮,掛著金鈴,系著紅纓,安著鐵蹄兒,配上玉勒金鞍,珠絡綉璨,更顯出了龍馬神和不凡的氣概。

括弧,那匹汗血驥是謝子游帶來送給柳寒江的,謝子游從來不把這些個寶貝疙瘩馬送人,唯有柳寒江例外,而且不准柳寒江騎除了他送的以外的任何馬、驢、騾子。

不過,柳寒江才不會閑得沒事兒干去瞎騎其他的什么馬啊、驢啊、騾子啊,他柳寒江沒這份閑錢瞎折騰!

第三處,謝公子最愛蓄養俊美的少年。這種習慣一般被稱為士林雅好,本來開始於大魏皇朝的那位開國皇帝百里龍御,到了三百年後的現在,更是特別流行。

謝子游只要聽說哪里有個俊美的少年,被他看中了,也是不惜重金,千方百計,總要把人弄來,供他廝耍。因此他家里頭的少年美仆,不下二十余人。

這次到金門,謝子游就帶了佩詩、配書、配畫、配琴四個少年,全都是十七、八歲年紀,一個個錦衣綉服,拾得錦裝玉琢一般。

括弧,後邊還跟了一個神情高度緊張的俊美葒小俠,葒小俠原本紅潤健康的臉蛋如今比餓死鬼還要慘綠,高高的身子縮得跟壓縮過的脂渣似的,恨不得把自己縮成空氣,這樣謝色狼就看不到了!

葒景的師傅在天上應該能看得出,這可憐孩子,已經神經得神恍惚!連見到魔鬼柳寒江都跟見到親娘似得,哭著就抱了上去。

胡說

葒景抓著柳寒江的左胳膊還未開口,謝子游已經行雲流水一般踱前幾步,拉著柳寒江的右手往樓上走去,那張脫俗飄逸的臉龐扯起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

「浩然啊,你家小景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眼清、身挺、聲如水,長得俊不說,還武藝超群、心靈手巧,一下子就把我府里頭那些個凡夫俗子比下去了。」謝大少別有用心地說著由衷的贊美詞,勾人的眼光含著挑逗,越過柳寒江,在葒小俠細長優美的脖子上來回盤旋不已。

這、這大色狼是什么意思?葒小俠在無數生死關頭鍛煉出來的靈敏第六感立刻啟動,本能地一個激靈,身子猴兒似地猛然上竄,粘字訣發揮到極至,雙腳離地,輕飄飄地縮在了柳寒江的背後,把自己的身影完全遮擋住,堅決不讓謝色狼再用視覺強奸自己一絲一毫!

「哦?」柳寒江不置可否,謝大少一見面先不說別的,倒是把葒景誇得呱呱叫、叫呱呱。他柳某人又不是笨蛋,此時用腳丫子猜也能猜到,這謝大少是看上咱家的葒純純了。不過……葒純純本公子還要留著當保鏢,恐怕不能給你呢。

發現葒景脫離了自己的視線范圍,謝子游迅速調換方位,腳步停頓兩下,就到了柳寒江身後,保養完美的手指摸啊摸,摸上了葒小俠的翹臀。還不忘朝著轉頭的柳寒江笑啊笑,笑得異常干凈而沒有雜質:

「浩然啊,我說你可真不夠意思,偷偷藏著這么個可人,也不跟哥哥我說一聲!這次若不是你派他送信來,哥哥我豈不是就錯過了?那哥哥真得後悔一輩子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只色狼的手在干什么?在干什么?!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西伯利亞的漫天冰雪、刺骨寒風同時攻擊在葒小俠身上,讓葒小俠在零點零零一秒之內成為了一座冰雕。

葒冰雕在寒風中絕望地吶喊、吼叫,謝色狼你不要以為小爺不敢把你怎么樣!快把你的臭手拿開啊啊啊啊,當心小爺一個八卦連環掌就要了你的小命!

同時,葒冰雕腦海里甚至已經臆想著自己把謝色狼特別是那只色手海扁狂揍、搗成漿糊,可偏偏身體卻像美女看到臟兮兮的地溝老鼠,跳到桌上尖叫都來不及,哪里還敢動手去打?

唉,可憐的葒小俠,這種事情就算是武功再高也解決不了的……或者應該說這跟武功高低沒有任何關系,這是面對天敵時,心理上能否克服恐懼的問題!

「嗯?」察覺到身後詭異的氣氛,柳寒江高難度地把腦袋扭轉整整八十度,順著謝大少的胳膊瞄到了那張笑臉上,然後眼睛微微一眯,長長的睫毛下泄漏出了幾縷不悅的目光。

於是,很不可思議的,謝大少退縮了,松手了,燦爛的笑容變成淺淺的暖笑,竟然放過了葒景,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重新與柳寒江並行,施施然再次向樓梯上方走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突然得葒小俠甚至來不及反映,傻楞楞地被樓梯的扶手一硌,從柳寒江身上保持僵硬的姿勢倒在了樓梯口。

到得樓上,謝子游打量了下柳寒江定下的兩間大房,嘖嘖搖了搖頭,豪氣地吩咐後邊的佩書道:「去通知這里的掌櫃,把這樓上所有的人全都趕走,所有的上等房間本大少全都包了!」

柳寒江臉上仍是冷冷淡淡,心里頭卻在微微偷樂。果然如此,謝大少這等於說是要由他出所有人的房錢嘛!嘿嘿,賺了,跟謝大少打交道果然省錢!這個朋友雖然毛病不少,但確實交得好啊,交得值!

待佩書下去吩咐掌櫃的把事情辦妥,謝子游才挑了張翠竹涼塌坐下,呵呵笑道:「浩然呀浩然,你怎么還是這般小家子氣,定個房間也那么寒酸。行了,哥哥不說了,就你那寒酸脾氣,跟你說了也沒用。說吧,你約哥哥來這鬼地方到底要辦什么事?只要浩然開口,不管什么事情,哥哥鐵定給你辦。」

柳寒江對於謝子游總是用哥哥這個稱呼占自己便宜早就麻木了,從小到大都聽成了習慣,所以也沒有在意。挨著謝子游對面的紅木玉墊椅坐下,條屢分明地把在白沙辦礦少糧,要到金門來要米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謝子游聽完原委,輕松一笑:「我還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這還不容易?你這礦辦了,是能救災的,是好事!富人們出糧賑災更是應該!說吧,白沙縣有多少糧船在這里?開個單子給哥哥,哥哥派幾個人把他們押回去就是了!」

柳寒江連忙提醒道:「子游你也不要講得太容易了。聽說這幫糧船背後也都是有主子的。救災民雖然行得是正理,沒有什么好怕的,但也不能大意,要想個辦法才好。令尊大人門生故舊甚多,不知這金門兵營里,可有貴府上的熟人?」

謝子游無所謂地揮了揮手:「你啊,做事情總是這么小心翼翼,也太把藏糧的那幫人看高了,也罷,哥哥我就順著你的意,明日去找這里的總兵陳爾多,要他拔一哨兵勇給你,這件事情哥哥包管給你辦得妥妥帖帖就是。來來,反正都已經到了這個鬼地方,隨哥哥一起先去逛逛廣月樓。老早就聽說金門有座廣月樓,半截聳在天里頭。哥哥今天倒要開開眼界,看它一看。」說完,拖了柳寒江就要往樓下走。

沒成想兩人到了樓梯口,卻被在那發呆的葒景擋住了去路。謝子游眼睛都懶得抬一下,淡淡扯笑:「還不讓開?」

葒景猛然回神,然後仿佛看怪物一樣看向謝子游,這謝色狼怎么突然間就轉性了,既不挑逗他了,也不猥瑣他了,甚至表現得比君子還君子,這到底是怎么了?色狼吃了不舉葯了?嫖客割了男人根了?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以為就你那點姿色本大少還真看得上眼不成?」謝子游譏笑道,卻原來是葒純純不小心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