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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書生(NP) rrhehehe 3498 字 2021-03-22

魁梧驃悍的保鏢,一前一後就往柳樹街去了。

馬車拐進了柳樹街,很快停在了一處宅院門前。宅院的門口,早有幾匹紅纓金鐺、踢胸踏足的高頭大馬和一些華美絕倫的官轎馬車停在那里;再看那門面,也頗威武,朱漆泥金繪的門楣,釘著鐵皮銅釘虎頭獸環的大門,油漆新鮮,甚是醒目,大門兩邊還有兩面石鼓,儼然是官家府邸一般,只是門額上卻寫著「憐花院」三個大字,不倫不類,令人奇怪。

停好馬車以後,早有門公出來迎客,將三人和眾保鏢隨從迎進院子里去。

進了大門,轉過一面照壁,穿過一座小庭院,就是正院了。迎面五間正房,兩邊都有超手回廊,全都是雕梁畫棟,綉幕珠簾,廊上還擺著各種名花盆景,掛著各種珍禽鳥籠,甚是齊全。

不說葒景看得莫名其妙,柳寒江自己也看得有些生疑。沒辦法,柳某人因為一直在為了以後的日子省錢,從來沒上過妓院這種銷金窟,更別說上檔次的雅妓所在的場所。今日他跟葒純純算是半斤八兩,都是初哥頭陣,第一次開葷!只能是萬事聽謝大少安排了。

這時候,一個中年婦女,帶著幾個丫頭,出來迎接。婦人跟謝子游看來很熟,邊打趣著謝大紹,邊把三人迎往了左首第一間上房內。所有的保鏢隨從,則都由大小丫頭陪同,迎往其他偏房待茶去了。

柳寒江進了那間上房,坐定之後,裝作不在意稍微觀察了一下,只見這房中錦褥綉帳,珠光寶氣,十分華美,竟像是哪位公侯人家的佳人綉房一般,更有些忐忑不安。

等到那個婦人和丫頭轉身都出去准備茶點去了,謝子游才邪笑著探過身來,附著柳寒江的耳朵,悄聲說道:「虧你還是個堂堂貴公子,卻這么土頭土腦,令人好笑。我說寒江啊,你倒是發個什么呆?自古有雲,未有名士不風流。等一下你且帶著景兒一起開一開眼界,看看這些燕趙嬌娃,是不是比你嘗過的湘北佳麗遜色?」

謝子游壓根就沒想到柳寒江竟然跟葒景一樣都是處男,只是以為他在湘北沒見過這么雅致的妓院,所以才開口取笑。一般的官家子弟十三歲左右就會開葷,要么上妓院,要么家里頭給配個通房丫頭。像柳寒江這樣為了省錢不去妓院,而又因為繼母原因,家里沒有通房丫頭的官家子弟,恐怕也算是大魏皇朝唯一的一個了,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也怪不得風流的謝大少會誤會,就是不知道以後謝大少要是知道自己把心上人的第一次往外推的話,會不會吐血身亡。

柳寒江聽了謝大少的調侃,心里頭松了一口氣,感情這里確實是妓院,很好、非常好,只要不是他謝大少找個官家閨秀的閨房開他玩笑就好。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從其他房間傳來的陣陣笑語和絲竹之聲,倒真有股名士風流的氣氛。

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女子嬌媚的笑聲,接著就有個年輕女人的聲音說道:「哎呀,叫貴客們久等了!」

一聲未了,丫頭們已經掀起簾子,只見兩個花枝一般的麗人走了進來。前面的那一個年紀稍大,約莫二十歲上下,打扮得花環翠繞,風流俊俏,顯然是一個已經慣於煙花生活的女子;後面那一個,卻不過十四、五歲,生得嬌艷嫵媚,偏又妝束雅淡,別有一番滋味。

謝子游是常來之客,便主動給柳寒江兩人介紹,原來前面那女子,便是京城內紅極一時鼎鼎有名的名妓芙蓉姑娘;後面那個少女,則是銀蓮姑娘,正是豆蔻年華,今天是第一次接客,她是謝子游特地叫來伺候柳寒江的。

給雙方介紹完,謝子游就站起身來告退了,說是外頭還有人等著他,請柳、葒主仆盡管在這里過夜,明早自然有馬車過來接他們,然後掀開簾子揚長而去。

留下柳寒江和葒景面面相覷,最大的依仗謝子游一走,兩個初哥的心頓時又吊了起來。別看柳寒江平日里總是淡定從容,葒小俠更是火里來水里去眉頭都不皺一下,這時候也都只是兩個等著妓女開胞的處男!兩人誰都不知道下面該怎么辦,也誰都笑話不了誰,只感覺雙手雙腳往哪兒放都不對!

刺殺

芙蓉、銀蓮朝柳寒江主仆兩人行了個禮,也不單獨就座,扭著細腰就纏到了兩人身上,就著膝蓋坐了下來。

按理來說,她們這種雅妓平日並不會這么主動投送懷抱,而是會奉個茶、說說話才進入正題。但事先謝子游已經吩咐過,其中有一個客人可能會有些羞澀,必然需要她們主動一些,而為了不厚此薄彼,干脆兩人一見面就都纏了上來。

芙蓉伸出十個尖尖細細的白嫩指頭,攀在葒景的臉上,抿嘴笑道:「兩位是新客,今天乍到,也不知道兩位客人的喜好。不如芙蓉把憐花院的好處先跟貴客們一說,也好讓貴客們選選後邊干些個什么。」

原來這憐花院除了平常妓院有的那些個陪酒之外,還奇特在一個舞字上,真個是哪個姑娘都能跳上那么幾支艷舞,當然,最出挑的還是這里姑娘的唱曲。當初芙蓉之所以名揚京城,就是因為她不僅嗓音好,相貌好,尤其難得是唱做作之時曲中有情,可以說是唱曲最難得的三難俱備,打著燈籠也是難尋到的,所以才成為憐花院首屈一指的梁柱子,壓倒了京城里所有的頂尖妓女。

葒純純已經被芙蓉纏得臉紅脖子粗,放個水壺上去也能燒開了,哪里還能張口選擇?倒是柳寒江畢竟受過二十一世紀開放文化的荼毒,雖然是個初哥,畢竟a片還是看過的,美女還是臆想過的,強自鎮定地讓芙蓉給先唱個小曲,至於曲目則直接推給了芙蓉自己選。

這時候,丫頭們也送來了酒飯,肥雞瘦肉,堆滿了一桌。柳寒江兩人來之前都吃過,所以只是喝酒,並未動桌上飯菜。謝子游其實早就考慮周到了,妓院的酒菜里歷來都會放些壯陽提神的補物,他生怕葒景第一次操勞過度,所以就先安排了柳寒江主仆吃飯,才來的憐花院。

柳寒江主仆兩人卻不知道這里頭的名堂,一想到今天的初次就要交待在這里了,總覺得心跳加速,氣血上涌,被芙蓉、銀蓮兩人勸得一杯酒接一杯酒地往肚子里灌。甚至想著干脆趁著酒醉,稀里糊塗地辦完事兒最好。

芙蓉先賠喝了兩杯,才走到被叫上來的樂師旁邊,示意樂師吹奏一曲《四字令》。

很快,嘹亮的笛聲響起,真是剛柔有致、低昂動聽。接著,芙蓉的歌聲隨著笛聲冉冉升起。動人的嗓音與笛聲凝在一起,搖曳騰轉,聽得柳寒江兩人盪氣回腸。

這首四字令本也平常,但由芙蓉唱起來卻偏偏有不同的滋味,不是那些尋常歌女可以比的,真個是圓潤流暢,特別悅耳,再加上聲聲字字都糅進了自己的感情,因而意味深沉,動人心曲。

初度之際,歌聲細如游絲,似在若有若無之間;幾番峰回路轉,聲調漸強,音量漸宏,逐步地把聽眾帶上了百尺樓頭。讓人恰似在縱覽一天秋色,歌聲卻嘎然而止,讓人回味無窮。

柳寒江兩人也被感染,倒比一開始的時候自然很多,很是鼓掌誇獎了一番。

趁著氣氛正好,銀蓮嬌聲嬌氣地插話說笑,很快就把柳寒江兩人的不自然都消去了。芙蓉跟銀蓮眼色一碰,都知道是該進房的時候了,於是便撒著嬌拉扯兩人往隔壁宿房休息。

忽然,聽得門外輕輕一響,有如秋風落葉之聲。一個丫頭抬頭向窗外瞟了一眼,頓時嚇得高聲尖叫。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窗簾一破,一個血紅的身影一晃間出現在了房內。來人手持雙手奇形長劍,一長一短,絲絲實質般的殺氣從身上、劍上涌出,房間內的空氣瞬間凝滯,三尺之內全部成為了森寒的冰雪世界。

血影沒有任何廢話,一個甩手,右手長劍就在那個丫頭的脖子上抹起一溜血花,還未等到屍體倒地,身子已經閃電般出現在了柳寒江面前,長劍帶著飄逸劃出血色的圓弧,眨眼間又取掉了銀蓮的性命,左手短劍毫不憐憫地朝柳寒江刺了下去。

這時候葒景才沖到了柳寒江身前,在血影手中短劍剛剛扎破柳寒江額頭的那一霎那,徒手格擋住了犀利的劍身,殷紅的鮮血從他的手指上流下,一滴一滴浸染在雪白的地毯上。

眾人這才看清了血影的樣子,那是個讓人不寒而栗的人,血色的衣衫上雪白及腰的長發被攏到頭頂,用一根與衣裳同質同色的錦帶束了。黑色的眼睛一塵不染,宛若冬天幽林深處寒冷的薄冰,冷洌得讓人不需要碰觸就會有被他刺傷的感覺。

血影終於第一次開口說出了話,聲音透出金石般的鏗鏘:「黃斐?」

「黃你娘個大頭鬼!你小爺姓葒!!」葒景怒聲高喝,早就握在手中的鐵棍一抖,枝節向兩頭長去,瞬間變成一把黝黑的長槍,閃著吞噬黑夜的幽暗,幻化出千星萬點飛射到血影身上。

血影眼中一絲愕然閃過,身形猛然一退,長短雙劍爆翻,劍氣繞旋橫斬,叮叮當當,數聲接觸之間,兩人頓時斗在了一處。

這時候,樓下才傳來驚人的喊叫:「有刺客」,嘈雜的腳步聲和不停歇的吶喊聲在憐花院東廂響起,想來刺客並不只是血影一人,而是數個刺客在同一個時間發動刺殺。

房間內的芙蓉姑娘和丫頭們嚇得面如土色,渾身虛軟的甚至動彈不得半分,偏偏嗓子里還發出刺耳的尖叫,弄得柳寒江不知道該捂耳朵好,還是找個武器防身好。

不過,柳寒江很快就決定,不管是捂耳朵還是找個武器都不是好辦法!腳下疾走如風,穿過地上的屍體,推開房門就向外跑去。

葒景正好看到,急忙張嘴叫道:「公子」快下去叫援兵,捕快、巡檢,什么都好,這人實在厲害,絕對是江湖中頂尖的殺手,恐怕他撐不下三十招。

柳寒江兩條腿跑得飛快,五秒鍾內就跑到了樓梯口,頭也不回地喊道:「我知道!景兒你放心死在這里吧!公子我以後一定會多給你燒香!」

景兒呀,就算是我這個不懂武功的,也看出來你不是人家的對手了。不過,還是請你務必多堅持些時間,只要你多堅持一分鍾,你家公子就多了一分鍾生存的希望!

景兒呀,你個沒文化的恐怕沒聽過吧?有句話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今天你家公子就用實際行動教導你這個道理,唉,我柳某人真是善良,你都快死了還不忘讓你多學點東西。

嗯哼,話又說回來,聽那血影的口氣,恐怕人家是刺殺錯人了,咱的葒純純還是很有可能大難不死的。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一個弱書生,幫忙幫不上,小命很危險,還是見機就溜吧!

「我操!!!!!!!!!!!!」葒景氣得一口鮮血噴出,死活沒想到柳寒江會這么回答他,身子一個趔趄,腰上頓時被劈開一道翻卷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