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比起淵落所言，仙塵說的話似乎更加有跡可循。[]

淵落注視著他，眸光一如既往的柔和,道：「安心,尊不會允許有人傷你的。」

仙塵微微眯起眼，這些話如他預料中的一樣。對於他的小動作，淵落從不曾放在眼里過，所有的反抗被暗地里抹去，見面時兩人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相談甚歡。

淵落樂得扮演溫柔和善好人，站在暗里的人,卻總是沉不住氣,對於抑制不住怒氣的自己,仙塵總會怨恨。

「一直都是這樣的，你從來不曾信過任何人。」

你信的人只有自己而已。但無論你如何判斷，這一局都是我贏。

仙塵笑著撫上淵落的臉，僅僅是碰了一，像是燙手一般又迅速移開。他重新躺回椅上，勝雪長發拂過額前垂，純潔無暇不可一世。

「我累了，不送。」

「尊要出門一趟，幾日後再來看你。」

黑影轉身離去，仙境般的禁地只剩一人，白衣白發，形單影只。

突然，就在柳樹另一側，虛空中裂開一道狹縫，無聲無息，沒有半點靈氣波動。

「你都聽到了？」

「屬聽了一半，如主上所言，那孩竟沒有喪失理智，出乎意料之外，」陌生的嗓音頓了，繼續道：「主上心情尚佳，是有什么開心的事？」

仙塵連眼睛都沒睜開，但唇角帶笑：「消遣而已。」

陌生的聲音並沒有多語，剛才只聽到了部分，那孩的聲音倒是記憶深刻，並不犯傻換言之並不好糊弄，言語間竟然對主上甚是尊敬。但只要魔尊對這人有了猜疑，那么棋終究逃不出掌控。

「游戲必須有三方才能玩得痛快。」

仙塵淡淡地吐出一句，陌生聲音不明所以，有些好奇。

「哪三方？」

「玩游戲的雙方，以及觀戰的一方。就算只是消遣，也得玩得漂亮。」

陌生的嗓音有些激動，半晌頓住，道：「怎么個玩法？」

「自然是做給觀戰的那人看的、假象，」仙塵支起額頭，紫眸閃爍著危險的寒芒：「然，若是游戲的其中一方沒有入戲之心，那么觀戰的一方將取而代之。」

「既是主上親自出手，沒有人逃得過！屬會盡早安排好諸多事宜，不讓主上心。」

……

仙元大陸流傳著一種古老紙張，傳說就算入空間亂流其記的內容也不會消失，只因字的顯現與修為匹配，唯有達到某一層次的人能看到部，修為越低所能見的字也就越少。

在卷軸的開端，齊木只看到這樣一句話。

【仙魔歸位，大陸永存；仙魔將死，天道不復。】

很淺顯的道理。仙魔二尊均活著，仙元大陸才會長存於世。

最基的設定，看到這句話時，齊木才清楚地記起來，先前竟然忘了當真是不可思議。關鍵是，仙塵被關在禁地，堂堂仙尊受此辱，一旦鬧翻，必然是一陣腥風血雨，亂世黑暗動盪。

到時候殃及池魚傷及無辜無法避，齊木至少得估摸他們這樣的局面能堅持多久，然後自己得在那之前開溜。萬事大吉。

出了禁地，如仙塵所說當真能暢通無阻，清空腦中思緒，齊木這才想起好像忘了個不怎么重要的東西，一連兩天過去，某物還被扔在天璇山巔……

冥想片刻，神念一閃即逝，眼前黑芒頓現，漆黑液球剛出現，滔天情緒瞬間充斥整個大腦。

【……你竟敢把大爺扔在雪地里，天寒地凍，自己走了！？】

【……小，要說看不上也是大爺看不上你，哪里輪得到你來忤逆大爺，想當初大爺縱橫天宇，橫掃八荒，破碎虛空九天十地來去自如，你這小得了便宜不把大爺好好供著，竟敢亂扔，簡直罪無可恕……】

齊木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這煤球向來口氣大，半點不知道什么叫謙虛！真該去石人師父那再它回來，欺軟怕硬，看著淵落就會裝死，偏偏嘴硬得很怎么也套不出話來。

「把你放在山頂正好吸天地華，我也是一番好意，若不合你心意是我考慮不周。早知道你和那位不熟的話，要不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哼，小，別以為這樣說說大爺就放過你，大爺不稀罕你介紹認識，那人雖然不錯，但想認識大爺也就勉強夠格，而你，那就差了千八百萬里了。】

【若是你以後唯大爺馬首是瞻，大爺說什么你聽什么，別以為認主了就真有資格當大爺的主人，如此到了危機關頭，三跪九叩，大爺心情好或許會小小出手幫上一幫，可別期望太大。】

話聽著越來越別扭，這鬼東西越說越來勁了，齊木實在聽不去，一拳狠擊在身旁樹干上。

「煤球，你夠了！讓我靜一靜，現在沒空搭理你。」

齊木在想些什么煤球自然不會在意，在它看來，讓這人服軟是遲早的事，不必急於這一時，聽這一說，頓時想到了差點忽略的大問題。

【……煤球，這是個什么玩意兒？】

齊木正色道：「這是給你取的名字，你又不告訴我真名，叫起來不方便就取了個。」

【……怎么從來沒聽說過，小，可別動什么外腦筋，聽著怎么這么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