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親臨(1 / 2)

連著把幾位峰主氣得吐血,臉色變換極具喜感。最後,暮鈺無辜地攤手,不鬧了,再鬧下去引起公憤,會很麻煩的。

樓閣中坐著的一眾,臉皮抽搐,無奈搖頭。

方才魂靈草三億成交,震驚的余韻未過,幾乎所有人都是久久不能釋懷。越是珍貴的寶物越落在後頭出現,這才剛開始,便已炒出天價,若是再這么下去,豈不白來一趟空手而歸?意識到這個問題,底下人惶恐些許不滿,紛擾不已。

山靈秘晶。底價一千萬上品靈石。

僅僅是物名念出來,幾乎所有人眼熱心跳,此物珍貴無比,如此大的一塊哪怕不純也必會賣出天價,聯想著剛才的三億上品靈石,但凡有頭腦的人,此刻都覺察出倪端越是表現出對某物勢在必得,最後往往不可能到手。

現場沉浸在沉悶的氛圍中,人人靜觀其變,於是出現了匪夷所思的一幕魂晶上方的數字停留在一百萬再沒動過。

齊木驀然眼睛一亮,此次暮鈺沒打算出手,但其他峰主並不知曉,另外的人同樣,哪怕對此物再虎視眈眈也不會率先出頭,陷入僵局。也即是說……

無論拍賣師喊破喉嚨,魂晶依舊毫無反應。

詭異的開始,以詭異的方式結尾。

「一千萬上品靈石,成交!」煉器宗的拍賣師要哭了。

嬰兒頭顱大小的山靈秘晶,價值至少在一億以上……

最後一錘定音,齊木差點跳了起來,滿是不可思議。他出價只為一試,卻沒想到就這么到手,真有些不大真實。

全場嘩然。不少人捶胸頓足後悔不已,思考太多就容易被絆住,每個人都在等下一刻會有人沉不住氣,誰知道竟然會沒人競拍!究竟是誰竟然用底價買下,坑人的吧!

【天道如今已經墮落成如此了么,怎么一個個都這么不識貨,剛才那破草和這玩意比,分文不值。既然如此,本大爺便屈尊配合你一次,只此一次!】

煤球承諾若是拿下此寶,定會出手相助。畢竟此處不是齊木主場,而是恰恰相反,進了狼窩。未知命數太多,保命之物還是越多越好。

【小子,若不是本大爺說要,你不出手怎么能拿到,這全是本大爺的功勞,寶物理應歸本大爺所有。便宜你了……本大爺又有些後悔了。】

……煤球,你怎么不去死。

接下去的近十件寶物,終於是恢復了正常的拍賣氛圍。眾弟子熱情高漲,尖叫聲吵鬧聲響徹天地,熱鬧非凡。

暮鈺目光悠遠,參與書生討論時不時插上幾句。齊木不動聲色,暗中和煤球協商,好在山靈秘晶未真正到手,煤球只得配合,談妥後,懸著的心放下了些。

此次拍賣會空前盛況,峰主間明里暗里的較量,叫人心頭暗爽,顛覆了無上峰主喜怒不形於色神秘莫測的外在形象,這些個被神化了的存在,一旦被激怒,終究是個凡人。

與預料相左,谷流峰所占據的樓閣中,並沒有明顯緊張氛圍。若有人知曉想大鬧此處公然違抗無上峰主滅殺侍從的人,僅僅是一群最強不過元丹後期的弟子,估計會笑昏過去,懷疑這些是否腦袋被蟲啃了,才想找個痛快的死法……

來此之人均同書生瘦猴一般,機緣巧合和齊木結識,一見如故之人,這次能同來,已然讓齊木感動不已。甚至做好了死的打算,哪怕有所倚仗,也沒人有那個把握認定能在元嬰境修士手中保住性命。然,真正聽到計劃,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驚呆了。

侍從大比,並非顧名思義,而是在場所有弟子都能參與大比,擂台戰的方式,展示自己。

書生侃侃而談:「接下來的比試,采取車輪戰方式打擂台。若有興趣誰都能參加,無論以何種方式勝利,場面弄得越壯觀越好吸引人眼球,爭取以一邊倒的方式取勝,且一旦達到極限,我們便派另一人上擂台,而前一人假以情義或力竭等借口直接放棄而後下場,也就是說,我們的人僅只會輸給自己人,會毫發無傷全身而退!」

不止如此,有暮鈺秦休還有田封相助,在座近四十人不止蠶衣護體人手一枚低階隱玉珠,能隱住修為旁人無法看穿,而且手握丹葯符文無數,場面浩盪被術法之光掩蓋乘機吃下,防不勝防。

對戰方式多變,總之每到堅持不住的時候,就會有自己人頂上,只打算打一兩場的人不必帶上隱玉珠,畢竟看不穿修為的人多了,會讓人生疑。

這方法則是集齊所有人的實力,讓最後那人有對抗侍從的機會,全過程僅輸給自己人也便不會暴露真實實力,且認輸放棄,更能顯示出齊木這伙人的團結力。這也是齊木一直以來堅持的原則,人人平等。

「最後上場的是齊木,在這之前大家盡力而為,有意外狀況便退出,莫要戀戰。全靠大家了!」

「一起上!冤有頭債有主,這么多年被這些狗屁峰主壓迫的屈辱,全部還給他們!」

任何情況下,只要有頭腦,並能投機取巧。

如此作戰方式史無前例,叫人驚嘆不已,依照書生等人計劃那般,此次大會也許會非常有趣。

這個方法最初是齊木提出來的,僅僅是一句話卻被書生完善,推翻先前所有法子,若能完美執行甚至可能無人傷亡,簡直讓人拍案叫絕。

鍾鳴敲響,震顫蒼穹。

侍從大比開始。

人潮涌動,沖出閣樓,

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分明怨恨厭惡峰主,可真正到了挑選侍從的時候,又有如此多人響應,還真是詭異。

八方擂台之上,均有兩人戰得熱火朝天,一人落敗後並無休整時間,強者為保留實力選擇退居一旁觀戰,最初上場之人大多實力不強。

然,凡事總有例外。

八處擂台,有一處聲勢極為浩大,術法光漫天,狂暴能量波動掃向四面八方,明顯不是同一層面,壓倒性力量令對手毫無抵抗之力,而出手那人竟然看不出修為!

看不出修為僅有兩種可能,一是修為遠在己身之上而看不穿,二則是秘寶隱藏修為,戰台之上隱藏修為毫無必要,也即是說……必是一方強者無疑!

其余幾處,三場結束,唯獨強者那擂台,勝七局。不少人眼紅,關注那擂台,雀躍欲試時,又一人上場,沒想到強者毫不猶豫,走下擂台,大搖大擺離開。

「累了,不打了,反正沒打算成為侍從,你們愛怎么玩怎么玩。」

平常音量,很是隨意,聽聞之人轟然色變,紛紛為其讓道。

不遠處樓閣上,幾人偷偷朝起豎起大拇指,最後這句還真是絕了。

詭異的事情不少,許是受了先前幾人的影響,多處擂台上術法之光璀璨耀眼,聲勢浩大奪人眼球,許多均是從未見過的功法看不出品級,由看不出深淺的強者出手,讓人望而生畏。不少人刻意避開此擂台。

終於對戰元丹境強者,那人越戰越感覺奇怪,對面那所謂的強者真實實力似乎……並不怎么樣,只是……

畢竟是連戰幾場,書生有些吃不消,他才剛晉級元丹境恰好需要大量陪練,對手雖是元丹境初期,但並未消耗過度。久未分出勝負,眼見著對方已經在懷疑了。

書生眯著眼,節奏未變依舊緩慢。

「閣下資質不錯,同階來看還算不錯了,可比之真正強者還是有不小的差距,不枉我陪你練了這么久。」

那人一驚,戰斗之余還能說話,堅持如此之久為何真元還未耗盡,還有……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

趁人空閑之余,書生不漏痕跡地咽下兩枚丹葯,瞬間狂暴真元從體內猛地爆發,對面那人驀然瞳孔瞪大,就像是先前壓制的實力突然解封了一般,果然沒錯!

「但術法掌控力以及對戰斗軌跡預測得不夠,以至於並不能在攻擊之後以最省力的方式躲開敵人殺伐,這便是最大的弱點。還有,戰斗中不能輕視任何敵手,單憑這個,方才能殺你千百次了。」平日讀書萬卷,這番話說出來不用打腹稿的。

!!!說的完全沒錯!這人果然是在壓制境界,能說出這番話必是絕世強者無疑!

耀眼白光充斥整個視線,那人臉色泛白,超出己身實力的術法襲身,身體像斷線一般飛了出去。

那人惶急起身,身受重傷也渾然不知,對著書生恭敬行禮。

「多謝高人親自指點,多謝不殺之恩!」

書生將攻擊符文隱於袖中,高深莫測地點頭。

高台之上觀戰之人自然看到這一幕,齊木心生一計,當即回頭和一引靈境之人耳語幾句,後者眼睛一亮,當即飛下樓閣融入人群,時機剛到跳上了書生的擂台。

「在下引靈境初期,五年來絲毫未進,悟道怎么也不得要領,求高人指點!」

在眾人看不見的死角,躬身之人眨眼,看到熟人這般,書生瞬間明悟。微微點頭。

「無妨,壓制到與你同階,一戰便是。」

於是這一戰打了許久,直至書生完全恢復巔峰狀態後,那人把握時機,華麗落敗,一番感嘆千恩萬謝後,滿面春風,幾步一回頭,就差感激涕零,後混入人群消失不見。

圍觀之人見狀,眼紅無比,能與前輩高人同階一戰,機會難求!不說傳道解惑,甚至以往困擾不已以至於修為停滯不前的,也可能一戰中尋得一絲契機!

這已無關輸贏,無數低階修士蜂擁而至,爭先恐後上台但求一敗。哪怕有強者想要上場,也搶不過海量人群,書生如沐春風,陪著一群引靈境甚至元丹境的弟子們玩耍,相比於其他擂台腥風血雨,此處祥和一片。

樓閣之上,不少人拍手稱快,更有人把齊木誇上天了,如此局面是所有人未曾預料到的,齊木臨時起意,成效甚巨,叫人驚嘆不已。

田白實力低微,站在一旁目光炯炯地看著齊木,田封拉了他幾下都沒反應。後回過神來,驀然耳朵紅了,低聲道:「湊巧而已,他又不是先知,哪會料到這些,湊湊巧而已!」

聲音不大,齊木恰好回過頭來,田白渾身僵硬,話的確說過了,田封有些無奈,自己這個弟弟從小被寵壞了,說話不知分寸還不分場合,解釋道:「齊兄別放在心上,阿白口無遮攔,愛亂說罷了。」

這解釋有些贅余,以齊木的性子並不會對此上心,的確是個好兄長,難怪那日自稱兄長,田白肺都快氣炸了。

「沒事沒事,我倆先前還有矛盾未解,而今能不計前嫌相助,齊木感激不盡。令弟說的也沒錯,這也是因為台上之人是書生,換做其他人,這法子也就行不通了。」

田白呆住了,半晌沒有說話。被田封拉開許遠,才小聲道:「我、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八大擂台現場一片混亂,絕大多數人圍在一處,其他擂台周圍冷清了許多,哪怕場面血腥暴力極具沖擊力,圍觀之人依舊差很多。

那些元嬰境強者欲哭無淚,自己打得要死要活,別人輕松快活,還有沒有天理!

飛來閣之上,峰主終於坐不住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這些人都瘋了,引靈境的廢物來湊什么熱鬧?」

幻月峰主冷眼直視:「又是你做的好事?」

目光盡頭,淡青色長袍男子,脖子上環著一條及地雪白狐裘,不知在想些什么,與此地格格不入。

亭台之上,暮鈺似有所覺,回過頭:「是又如何?不,應該說,就算是,你們又能拿我如何?」

「你!」雷引峰峰主雷攝面色陰沉,隱住怒氣,冷哼了聲,徑直回了自己的樓閣。

暮鈺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瞬即傳音讓齊木小心些。

已經接近後半段,齊木正打算離開樓閣,聽到這句些許警惕。

就在此時,異變發生。

雷引峰峰主侍從雷湛一身紅衣,飄然而至,出現在書生所在的擂台之上!

這便是當初乘著焚山獸毀了部分玄天龍脈之人,後被暮鈺斷骨剔肉卻沒殺的那個。

齊木認出此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書生絕對不是對手!此人來勢洶洶,殺意隔了許久也能感受到。遠遠望去,書生臉色白了幾分。

正在台上對戰的引靈修士抑制不住戰栗,一道無形光刃將其攔腰砍斷,屍體飛出擂台,速度之快連鮮血都沒滴落在台面上。

嘈雜之聲不絕於耳,峰主侍從出現得如此之快,莫非也是看出高人的不凡之處了么,此人如此之強,高人能勝么,極有可能被峰主看中,一飛沖天……

無形牆壁出現在四面八方,封鎖整個擂台,斷了逃走的後路,破空聲瞬息而至,如刀刃般仿佛撕裂空間,不給書生任何喘息的機會,鋪天蓋地而來。

手腕腳踝四肢腹部,無形,無法抵擋。

他一咬牙,撕裂整整十道攻擊符文,護住心脈丹田,心跳加速,恐怖力道襲身的剎那整張臉慘白如紙。

齊木慌了,速度加快到極致,真元輸出過猛,丹田處金色丹氣外溢,元丹不穩。眼睜睜地看著透明光壁封鎖擂台,氣機被隔絕開,無數道空間刀刃夾著滔天殺意,直逼書生而去。

轟!

震天動地一聲巨響,光芒湮滅了整個戰台,鮮血漫天,血霧彌漫……

「不要!!!……」

齊木雙目充血,嗓音嘶啞到極致,速度再一次突破極限,半空中連串破空聲讓人為之側目,元丹在丹田內顫抖近乎崩碎……原本短短的路程這一刻卻像天涯海角般被拉長了無限倍,簡直無法呼吸。

【白痴!快停下,你想一身修為毀於一旦嗎!這樣下去在趕到之前,你自己就先氣絕身亡了!】

【還是讓本大爺出手吧,就算趕到了,你也沒力氣打破壁障。】

……出手吧。

齊木完全無法思考腦子一片混亂,他知道自己趕不到了,光速傳播得快,所以在看到血霧的時候,書生已經、已經……不對,還沒看到本人,還沒有。

一柄漆黑短劍憑空出現,猛地劃過,一道空間裂縫頓現,齊木根本沒想沖了進去,下一刻,耀眼白光映入眼中,攻伐瞬息而至,齊木下意識一拳打出,似乎擊上光壁。

【應約出手一次,本大爺達成,沒有下次。】

咔嚓!

光壁應聲而碎,光芒隱去,下一瞬,全場沸騰。

不遠處某處樓閣中,煉器宗太上長老猛地站起身,不可思議地看著場中央,倒是把身旁的小弟子嚇了一跳,瑟縮了下,看到齊木又是一愣。

擂台外極為紛雜,均是對突然出現在壁障中的人感到出奇,更是無比震撼,這人竟然能單憑肉身將光幕粉碎,這是人么?

「閣下是誰?」

神識外放,齊木陡然一顫,快步出現在書生身側,後者倚靠在光壁上,滿臉鮮血,雙目空洞無神。

還好,還有呼吸。雖然微弱,但還有。

為什么篤定危險時一定會有人救,而自己卻救不了任何人?

齊木心臟抽搐了下,滿心苦澀,走過去把書生扶住,驀地一滯,卻發現後者抬眸看著他,很理智的眼神,齊木當即有些懵了。

空間刀刃以人呼吸為媒,殺到人死為止。只要屏住呼吸就能讓其失去判斷力。

書生不愧是書生,齊木輕嘆,當即渾身力量爆發,猛地一拳打在光壁上,咔嚓聲響起,緊接著無數拳揮出,光壁碎裂。牆壁外瘦猴龐猛均是一臉慘白之色,顫抖著接過書生,漢子眼眶甚至有些紅。

齊木未出擂台,一步步走到場中央。

雷湛輕咦,緊接著皺眉,露出凶芒。

「你在做什么,他還沒死,你放他出去是想取而代之?可你,沒這個資格。」

「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他對侍從之位沒半點興趣,沒必要跟你打。」

雷湛嗤鼻:「你想說你和我打,因為有興趣?」

齊木面無表情,沙啞的嗓音無半點起伏:「不,是覺得惡心。」

滔天烈焰席卷擂台之上,隱住了雷湛鐵青的臉,半空中留下道道殘影,鏘鏘碰撞咔嚓聲不絕於耳,擂台之外的壁障片片剝落,濃烈熱浪摻著燒焦氣息撲鼻而來,台下之人連連後退,目露驚駭之色。

煉器宗太上長老動容:「地火,竟然是地火!」

「天縱奇才卻遭天妒……」

打斗速度極快,齊木根本不給對手任何施法的機會,以肉身相抗,兩人最後甚至肉搏,以傷換傷,兩人均紅了眼,鮮血流出,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池傲天一干人等有些心驚,抑制不住焦慮,書生未受重傷,已經緩和過來,此刻也不由得擔心,就連暮鈺都面色凝重,在擂台開外安全的地方,護著幾人。

雷引峰主已經全然不似初見齊木時的玩鬧,那時候他只是把這人當成廢物花瓶想為男侍,可誰知事後竟然傳出消息,得進母地的唯一弟子即是此人!

母地空間出現,其他所有至高層次空間的榮光全被隱去,可若是一名廢物挑釁峰主只會被人當做不知天高地厚,而若是驚世天才反抗,那結果也就大不相同。

於是,消息並未放出去。甚至曾動過不露痕跡抹殺他的念頭,可誰知這人不止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後來還和谷流峰峰主湊在一塊。多愚蠢,和那人站一塊,甚至不用自己動手,這人便是自尋死路。於是,再沒把這將死之人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