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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奴阿真 長安小郎君 1290 字 2021-03-23

有幾分調皮,「不過,你要等我兩年,兩年之後我再回來帶你走!」

他這話一落定,我只有默默,渾身僵直的筋骨卻替我隱藏了所有的情緒。他知道我今年十三歲,兩年後是我的及笄之年,禮記上說:女子十有五年許嫁,笄而字。他若真的要離開,又何須先約歸期?若真的想回來,又何必非定兩年?我真不知道,他幾時於我有了這樣的心思。

「哦,先生要用這兩年做什么呢?」我若無其事,只淡笑著問他,想著此時若反詰於他,定是我最難堪。

他亦未覺察,露出尋常神情,道:「我母親在世時,總教導我,男子當志存高遠,不困於方寸之間。離開長安城,有的是事可做。」

「那先生,何時動身呢?」我心里在綢繆著什么,便從容問他。

「已與長公子說過,這十月底就走。」他亦未曾遲疑,也同這話的內容一般,當真是早已計量好的。

「你不怕別人說你和那些見風使舵人一樣,主家才落魄便各自去了?」我帶了些戲謔的口氣,也是以朋友之情真心為他憂慮。

「我徐道離長到如今也有二十幾年了,幾時怕人言了?我真不是那樣的人,那樣的心,誰又能憑幾句話奈何得了我?」他一如初年在長亭里豪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時的神情,也委實說得不錯。

「那小奴,就祝先生此去,平安順遂。」我緩緩說來,轉身順手往食槽里放一些草料,並不想把心中隱約泛起的不舍教他看出來。到底,他的心已不同於我的心,我的不舍也僅僅只是人之常情。

「阿真,你要好好在這里等我,誰也不要輕信,保護好自己。兩年,就兩年,多一天都不會!」

正想著他的心思不同,他卻又毫不隱晦的吐露出來,目光里的灼熱一下子升騰得我難以招架,直垂下頭,盡量避開。

後來,我們再沒有說什么,他只是靜靜地陪著我做馬廄里的事,還把重活一力擔了。那樣子,就好像在安排我接下來兩年的生活。可他直到離開後院,都甚至沒有問我一句,願不願隨他走。

日子很快到了徐道離臨行前的一晚,明日五鼓他便要出發。既然他要遠行,我自想起有兩樣東西要給他,一件是寫著曹國公托付之事的紙卷,一件便是他留在我這里許久的葯瓶。那紙卷是我耽擱很久了的,如今隨了他去,也算了我一樁心願。葯瓶,彼時里面的葯末已經被我用完了,我便想起他給我時說的話,「我因自幼習武,常常摔碰,習慣帶一些跌打葯膏在身上」,故而又去葯鋪將這小瓶灌滿了,這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我想,一樁心願加上一點心意,是我能給予他的極限。即使還有那些無法償還的救命之恩,我的心也到此為止了。

長夜將盡之時,我終於拾起思緒,將兩樣物件細細包好放在枕邊,然後和衣靠在柴房的泥牆稍作休息,很快我就要起來給徐道離送行了。

「咚咚咚……」

未合眼多久,只覺哪里傳來急促的敲打聲。因也擔著看護後院的職責,我便起身點了盞燈去察看。可四下里看了一圈,也不見任何異常,聲音也不聞了。我便疑心是自己聽錯了,抬腳便往回走。

「開門…開門啊……」

抬起的腳還沒有落地,後門處竟驚悚地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且嗓音含混模糊,在寧靜的後院里顯得十分詭異,當即嚇我一跳,將手中燈盞也摔在地上。

待冷靜片刻,那聲音還在斷斷續續地說著,我便撿起燈盞重新點著,壯起膽子走近了過去。心想,這開化坊臨近皇城,諸多重要官署都在附近,所以日夜都有金吾衛巡街,一向治安極好,若這個真是什么歹人,我便高呼幾聲就能引來救援,不用害怕。

「是誰啊?外面的是誰?」我貼到後門,抓住門閂,鎮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