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的聲音帶著鼻腔,朱翊深猜到她在想什么,沒有說話,繼續背著她往前。
兒時的上元節,若澄看到別人家的孩子看燈累了,趴在父親的背上睡覺,父親將他們一路背回家,便覺得好生羨慕。她想象不出父親的背是如何的,父親若在世,會不會也背她回家。現在朱翊深背著她,身體散發著溫暖厚實的力量。她仿佛找到了那種被所愛之人背負的感覺,眼眶一熱,便有些想哭。
她吸了吸鼻子,這才發覺朱翊深沒穿鞋襪,正在赤腳走路,連忙道:「夫君,你的鞋襪!」她堅決要下來,朱翊深也沒攔著。
他彎腰隨意拍了拍鞋底的泥土,將鞋襪重新穿上。若澄看到他腳底都發紅了,滿心愧疚:「對不起,我忘了你沒穿鞋……你怎么也不說?」
「無事。」朱翊深輕描淡寫地說道,又抬頭看了眼,「快到了。」
半山腰的平地上開滿了油菜花,黃燦燦的一片,仿佛望不到盡頭。山上傳來古剎鍾聲,這靜謐之地仿佛人間的世外桃源。若澄展臂奔到花海中去,像個孩子一樣撲蝶。朱翊深站在路上看著她,見她回頭對他招手,微微點頭。若是可以,他願她永遠如此刻般展顏歡笑,無煩惱憂愁。
「哎喲!」若澄沒注意腳下,被一個石塊所絆,向前撲倒。
朱翊深立刻分開花叢過來,見她趴在地上,壓倒一片花枝,不由好笑。
「可有摔傷?」他蹲下身子,抓著她的手臂問道。
若澄起先不動,朱翊深心下一沉,連忙彎腰查看,冷不防被她撲倒,仰躺在地。她坐於他腹上,抓著他的衣襟,故意惡狠狠道:「剛才為何笑我?」
朱翊深雙手枕在腦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她像只發了怒的小狼狗,只會虛張聲勢,又怪可愛的。她這性子靈動活潑,天真無邪,與她在一起,仿佛永遠不會覺得悶。
他的眼眸倒映著藍天白雲,黑瞳仿佛鏡面一般發亮。刀鑿斧刻般的輪廓,英俊無比。若澄看得失了神,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吻他。她當真喜歡這個人,喜歡的程度究竟有多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朱翊深沒想到她會主動吻自己,在她要後退的時候,猛地按著她的後腦勺,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繼續熱吻。這里是荒山野外,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他只吻了片刻,便急急停住,拉若澄起來。她釵發凌亂,面頰如飲酒,頭上還掛著幾朵小黃花。
朱翊深平復呼吸,抬手將那些黃花拍落,將她擁入懷中,啞聲道:「怕疼就別招惹我。嗯?」
若澄想著他那巨/物,如昂藏龍首,連忙應是。她也沒想招惹他,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他們從花叢里站起來,走到路邊,看見一個稚齡小童走來,手里捧著一個鳥窩,里頭還有幾個鳥蛋。那小童看到朱翊深和若澄愣在原地,面露不解之色。一則是平生沒見過如此好看的人物,二則是他以為這里不會有人來。
若澄好奇地問他:「你手里拿著什么?」
小童稚嫩地回道:「剛才我在路上撿了這鳥窩,想放回樹上,否則母鳥該著急了。可我不會爬樹。」
若澄也不會,下意識地看了朱翊深一眼,但很快又覺得不妥。他堂堂一個王爺,就算會爬樹,也不能讓他做如此失態之舉。小童面露失望之色,辭別二人,捧著鳥窩繼續往前走。
若澄欲言又止,看著那小童的背影。她最是心軟,不忍那一窩未孵化的鳥蛋沒了母親的庇佑,只怕凶多吉少。
「給我。」朱翊深悶悶地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