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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隨意扎的綳帶解開。血已經止了,於盛溪檢查了兩邊腕骨,仔細清理,給他上了葯換了紗布。白白凈凈的一雙手,指節長,指甲修得巧,他想起來於溜行讀的是藝術品管理,比起舞刀弄槍,這雙手確實更適合捧著藝術品。

「知道疼還動手?」於盛溪把手放回他膝蓋,合上醫葯箱。

「這不是替你報仇嗎?」於溜行輕輕動了動,他沒傷著骨頭,但稍一使勁兒還是疼得一縮,「那團玩意兒可是跟到你家里來了,不給點教訓,下回就爬你床上去了。」

於盛溪邊笑邊往他頭上敲,「有人看見了?」

「人沒有,神倒是有,西王母和白澤。」於溜行往背後塞了個抱枕,「你要怎么著?」

「不怎么著,西王母她不敢動。」

於溜行哈哈一笑,「你對她挺有意見。」

於盛溪仔仔細細看他一眼,站起來拎著醫葯箱走開,「槍打出頭鳥,你別去冒險。」

「我不信你那套黑暗森林的說辭,」於溜行橫躺下來,瞥見於盛溪脫了西裝外套,搭在沙發椅背上,「何況總得有個出頭的,我不行,你還不行么。」

於盛溪沒回,溜溜伸長了脖子望過去,這人拉開冰箱門,拿了雞肉放進水池解凍,嘩嘩啦啦的水聲里,抬眼瞪他,「伏羲在s市。」

於溜行挑眉回敬:「創世神……放到現在,不夠看了吧。」

「那也還是三皇之首。」

於溜行聽著身後傳來鍋碗瓢盆的聲兒,於盛溪這一方面活得比人還人,人還時不時抱怨柴米油鹽呢,他上趕著擁抱平凡。

「你別不是……」於溜行換了個調侃的腔調,「跟這小情兒認真了吧?」

於盛溪手上一頓,兩個人都注意到了。

「那我可要如實告訴家里。」於溜行威脅得大方,仰起臉,眼睛里天真無邪,「老頭子瘋起來,弄死個把人都不是事兒。」

於盛溪提了刀,切卷心菜,一刀下去,咔嚓兩半,眼眸低垂,問道:「怎么讓你閉嘴?」

這一問既像是玩笑話,又像是真的在跟他談判。

於溜行吃不准這里面的門道,糾結著笑開了,「行啊,一千萬。你讓我說貓,我絕不提狗。」

身後切菜的聲音停了,於盛溪放下刀,走過來,居高臨下扔了個東西在他身上,是本支票薄,頭一張上已經簽好了字,「自己填。」

於溜行了笑。他是來真的,一早就打算來堵他的嘴,准備得這樣好。於溜行眯起眼睛,心頭隱約有憤怒與不甘,轟轟隆隆作響,他是多余的,他引以為傲的東西在正主面前連個屁都不是,打發都打發得理直氣壯,多說一句都不耐煩。

剛要轉身,於溜行拽住他手腕。動作挺大,顧不得疼,顧不得觸怒對方,他聽見自己說:「大哥,你姓於。」

於盛溪置若罔聞,眼神都沒動一下。他嚴肅的時候極有氣勢,像個真正的神,高高在上,不可撼動。於溜行認識他一輩子,打小漫山遍野露著屁股蛋子瘋跑的交情,下地撿兔子,上樹掏鳥窩,知根知底,每回見到他這副模樣,心里都噌噌噌上火。

能這番肆行無忌,是因為篤定,自己還翻不了天。

於溜行放開手,任他回了廚房,去洗手作羹湯,為伊炸雞腿。於盛溪干什么事情都專注,在雞腿肉上劃兩刀,右手食指按著刀背,手腕靈巧,看著都跟上台動手術似的。於溜行想起來,在車上,夏南山吻的正是這一處,拳拳切切,一絲不苟,更早之前,地下車庫里,於盛溪掩著右手,站在他身後。

於溜行不動聲色伏低身形,從褲兜里掏出煙盒,拿了一支夾在唇間,順手把里面的打火機滑到沙發底下,眼神四處飄了一陣,發現於盛溪還盯著眼前的油鍋。他慢悠悠坐起來,叼著煙,伸手拉過於盛溪的西裝外套,摸兩側的口袋跟內袋,都是空的。他站起來,雙手插在兜里,走進廚房,雞肉滾了面粉麥片,滋滋啦啦下了鍋。於溜行從他身後靠過去,下巴抵在他肩膀,手一邊一只插進他褲袋,沿著大腿一摸到底。

於盛溪沒掙,只側頭看他,問:「找什么?」

於溜行馬上退開一步,笑得純良,張開手心,露出打火機,說:「想抽根煙,打火機找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