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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了個空曠地方,於溜行車子一停,挺大方地下了車。他出來得匆忙,大衣都沒來得及穿,身上只有一件襯衫,還是於盛溪的,松垮垮套著,北風一吹,他裝模作樣抽抽鼻子,覺得自己特別凄涼。

白澤跟著他下車,抱著手臂挨車站著,罵了一句神經病。

雨師就這時候來的,從路的盡頭晃出來,穿著件黑長外套,帶著副銀絲眼鏡,就跟地鐵上時常能碰見的上班族一個模樣。他直直走上前,在離於溜行五米來遠的地方停下,眯著眼,仔細看他,看得久了,於溜行忍不住,問他看完沒。

雨師嘴角一扯,干巴巴的一個笑,說:「看完了,可看不夠。」

於溜行站直,臉上難得嚴肅,「看完了,就動手吧。但有一點要說清楚,風伯是我殺的,其他人我沒動。」

第71章

雨師仔仔細細打量於溜行,三十來歲的人,隨隨意意站著,手插在兜里,摸了半天,摸出條士力架,就著包裝袋的齒口撕了半天,悉悉索索的,老半天撕不開。

擱車門邊站著的白澤都看不下去,跑過來替他撕開,往人嘴里一塞,還挺抱歉地對雨師笑,說你們慢慢聊。

聊個屁,於溜行想,殺人的架勢還用得著磨什么嘴皮子。

雨師倒沖白澤點點頭,一本正經的,摘下眼鏡進大衣口袋里,「其實你沒燒干凈。」

於溜行笑了,「哦?我自認下手挺利索的。」

「這眼鏡是風伯的。」雨師說,「我在樹林外的樹枝上找到的,掛得很高,鏡片給燒裂了,框子也變了形,我找人修了,花了我不少錢。」

於溜行好脾氣地聽,「留你做念想,不用謝。」

這么欠的一張嘴,這么輕佻的一副樣子,雨師企圖從他身上尋摸出一星半點旱神女魃的樣子。時隔這么多年,他居然記不得女魃的臉,只記得她一身青衣,身上總繚繞著人類燒灼香草的氣味。她對神疏離,對人倒有十足興趣,一年里頭大半時間在大地,跟人一塊兒叉小魚兒逮毛兔子,支根棍子用火烤熟,教人在肉上揉鹽巴糊蜂蜜,吃一嘴的油,哪有點女神樣子,招得伏羲特別煩。

於溜行昂著頭挺著身板兒任他看,臨了朝白澤招手,從他褲兜里摸走一盒壽百年,說這小子是看上他了,舍不得動手呢。

雨師不緊不慢的臉上終於透出一絲扭曲,稍縱即逝,「我其實不在意祝融和燧人,一個火神一個火祖,說白了和旱神是牽在一根線上的。我還怕你扛不住,先被太子長琴或者其他神弄死了,再或者你一個趔趄,沒掌握好力度,把自己作死了。好在,你有點能耐,活到我面前。」

他這一席話絮絮叨叨說完,一根綠薄荷煙都燒到了尾,於溜行的耐心也跟著一並燒光。他扔了煙屁股,「你想一個人把我拾了?」

雨師說:「綽綽有余。」

於溜行說:「風伯有青帝加持,還不是一樣死成了一撮灰。」

雨師皺眉,像是沒聽懂。

於溜行料到了,「你那老相好有能耐讓人皮開肉綻,有能耐讓風刃沿著傷口繼續往皮肉里鑽?」他看著風伯銳利的眼睛,「哎,真不知道啊?伏羲沒告訴你啊?沒告訴你跟風伯親親我我二人世界的時候其實是三人行?」

雨師閉閉眼睛,長長舒氣。

於溜行樂得他這樣,還要再開口,天上忽地飄下滴雨水,快得幾乎沒法察覺,從他臉頰上劃過去,刀片似的,又硬又冷,皮膚上就多出了細細一道傷口。

雨師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