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沾染塵垢,但這種天地靈寶卻是千金難求的存在,每天夜里封逸都會泡到溫泉里休養一會兒,直到有點頭暈再走上岸。
封逸披了件浴袍,接過仆人手里的毛巾,扔給跟隨在身後的姜逢,自己側坐到一張檀木長椅上,趾高氣揚地翹起了腦袋:「幫本大爺擦頭發。」
姜逢依命坐到他身後,用毛巾包裹住少年的後腦輕輕摩挲起來,待半干後,從左右側挽住他的烏色長發托到後面裹在毛巾里擰轉,細細擦拭。
姜逢是庶子,小時候不受重視,有時甚至連飯都吃不飽,要靠著當下人才能謀求生路,對這種服侍人的活計輕車熟路,擦頭發更是小菜一碟。
他本以為封逸要他做奴仆只是單純地羞辱他,畢竟他們兩族間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可是直到現在,除卻一巴掌,少年竟沒做出任何過分的舉止來。
就連那一巴掌,都是他用激將法才逼得封逸失控的。
姜逢從來沒懷疑過封逸和那群設計埋伏自己的渣滓是一伙的。如果這個單純幼稚的小孩子在他面前撒謊,真相會由那雙澄澈如碧的眼睛自己說出來。
對於熟諳厚黑之道的龍族少主來說,即使被封住力量,這條在象牙塔里久住的蛇寶寶也實在太好拿捏了。
他暗了暗眼神,故意扯住封逸的一撮頭發往後扯,疼得蛇寶寶嘶的一聲稍仰起了小臉。
少年向後曲起的頸線曼妙柔美。不知出於何種心態,姜逢繼續往後一拉,少年整個人便傾倒過來,好在及時用手撐住長椅的邊緣,才不至於落進姜逢的懷里。
姜逢略覺可惜地暗嘆。封逸轉過頭不滿地瞪著他。
一張臉蛋皺得凶巴巴的。
「弄疼您了?」年輕的男子滿含歉意地看著蛇族少主,「我之前沒有做過這種事。」
他發現蛇族少主很好哄。只要他尊稱「您」或者「主子」,少年就會樂得心花怒放。
這次也一樣。封逸聞言只是輕哼一聲,便背過身去。
姜逢低著頭,繼續為他瀝干濕漉漉的青絲,心里暗濤涌過。
連斥責都沒有?
太過於縱容了。
這樣的忍耐,完全超出了一位主人體恤奴仆的范疇。
可是沒由來的縱容,永遠都是靠不住腳的。
封逸在靜室修煉了一會兒,侍女將他的床榻鋪好,便回屋就寢。
姜逢正要跟著侍者一起走出去,封逸手腕一轉,他頭頸上的寒冰玉環又顯現出來,末端的鎖鏈牽在少年的手里,被拉得緊緊綳直。
封逸略揚起頭,拖長音調,傲慢地命令道:「臭蟲,過來給本大爺暖床。」
對於這句霸氣測漏的台詞,高貴冷艷的蛇族少主已經醞釀了好久!
姜逢挑挑眉毛,來到他身邊,抱起清瘦嬌小的少年。
再次感受到手臂間輕得離譜的重量,姜逢的動作都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謹慎,貼著他胸口的黑發少年好似一件致易碎的工藝品,稍微一用力就會被弄壞。
……姜逢確實有點想弄壞他,
他想看看,這個高傲得像只孔雀的蛇族少主哭出來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番風味。
不過不是現在。
如果少年知道了他那不可告人的心思,絕對會用鞭子抽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