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豐只剩了半口氣,為他目光所懾,避開不語。韓蟄足尖輕挑,抵在他頸側,也不出聲,只抵得越來越緊。
晁豐臉上漲紅,氣都喘不上來,只看向彭剛,雙唇翕動。
「是他?」韓蟄掃了彭剛一眼。
「放屁!」彭剛厲喝,並不將韓蟄放在眼中,雙拳緊握,便往韓蟄招呼。他雖悍勇,論武功卻不是韓蟄對手,拳頭撲了個空,胸前卻被韓蟄借機屈肘重擊,那一下又狠又准,恰撞在心窩,打得彭剛氣血翻涌,後退數步。
樊衡迅速上前,隔在中間。
韓蟄只逼視晁豐,「看來他是想要你的命啊。死扛還是坦白,想清楚再說。」說罷足尖一松,鞋底暗格中鐵釘縮回,在地面留下些許血跡。
晁豐死里逃生,撲在地上劇烈喘氣,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氣。
「是……彭將軍指使……」他的聲音出口,沙啞干澀。
韓蟄聞言冷笑,看向彭剛,「拿下。」
樊衡應命而動,廳中有將領見勢不對,欲救彭剛,刀還沒出鞘,韓蟄短劍探出,穩穩抵在他喉嚨。
這一下動作奇快,又狠又准,旁人都被懾住。
韓蟄眉目沉肅,鋒銳的目光掃過眾人,冷然開口
「奉命查案,敢阻撓者,殺無赦!」
廳內雖劍拔弩張,卻霎時安靜下來。
彭剛被樊衡制住,見裴烈沒動靜,不由怒道:「刀斧手呢!」
「哦對了」裴烈坐在椅中,像是才想起來,揚聲道:「刀斧手。」
兩旁有人應命而出,各執兵器,卻是護在裴烈跟前,半絲兒也沒靠近韓蟄。
彭剛終於覺出不對勁,死死盯向裴烈。
裴烈面無波瀾,「列位都是老夫器重的人,該有大好前程。彭剛追隨老夫三十年,情同手足,今日之事,實非老夫所願。但擅殺使臣罪同謀逆,只能聽憑朝廷裁決。彭老弟你的家人親眷,老夫都會當做自家親人,好生照看。」
他話音才落,彭剛目呲欲裂,厲聲道:「裴烈,你這背信棄義的老匹夫……」話未說完,被韓蟄一拳打得牙齒脫臼,噴出半口鮮血。
韓蟄擦了擦手,淡聲吩咐,「綁了。」
裴烈既已表態,廳中將領畢忌憚,加上滿廳刀斧手虎視眈眈,韓蟄等人又難對付,再無人敢出手,眼睜睜看著彭剛被鐵索捆住,拖了出去。
韓蟄事既辦完,便朝裴烈拱手,告辭走了。
衙署之中,裴烈目光放遠,看著彭剛消失在拐角處,溝壑縱橫的臉上浮起譏諷。
他原本被情勢所迫,已與裴烈議定今日堂上設伏,相機捉住韓蟄。卻在楊裕一番諫言後,決意與韓蟄聯手,除掉彭剛倘若韓蟄能讓皇帝允他所請,自是遂他所願,即便不能,河陽沒了野心勃勃的彭剛,裴泰的地位便無人能撼動,節度使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