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蟄懷抱令容,因用力太猛,兩三步後才算站穩。
後面錦衣司為首的人翻身落馬,韓蟄懷抱令容上了馬背,旋即一聲唿哨,就聽前方樊衡高聲道:「網!」
仍舊是奔騰如虎的顛簸馬背,迎面的風也清冷如刀,令容卻幾乎喜極而泣。
砰砰亂跳的心尚未回到胸腔,身子便被韓蟄從後牢牢抱住,墨色的披風揚起,將她緊緊裹住。他抱得很用力,結實的胸膛貼在令容後背,手臂環在她腰間,不留半點縫隙,像是要把她嵌進身體里去。
馬背上前後騎坐,身體依偎,肌膚相貼。
韓蟄的下巴緊貼在令容臉側,青青胡茬觸感分明,帶著滾燙的溫度。
「別怕,別怕,沒事了。」他低沉的聲音驚魂未定,像是安慰令容,像是安慰自己。
第52章柔情
時近傍晚,崎嶇山道間馬蹄奔騰,令容大半個身子都被韓蟄的披風包住,塵土飛揚之間,又將斗篷的帽兜戴著,將頭縮了縮,索性閉上眼睛。
山風呼嘯,蹄聲如雷,遠處長孫敬的馬一聲長嘶,旋即想起金戈交鳴之聲。
韓蟄並未參戰,策馬拐到背風僻靜處,雙臂撐著令容凌空轉身,改為相對騎坐的姿勢。
她的滿頭青絲只拿金環束起,黑緞般披散在肩頭,平常神采奕奕的臉龐微微泛白,少些血色。微蹙的黛眉下,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水光氤氳,里頭夾雜驚恐歡喜,貝齒輕咬柔嫩唇瓣,委屈可憐。
積攢數日的擔憂鋪天蓋地,韓蟄將她揉進懷里,緊緊貼在胸膛。
凌亂而有力的心跳,清晰分明地落入耳中,令容伸手環在他腰間。
「夫君,你可算來了。」她委屈噠噠的,在韓蟄胸前蹭了蹭。這一路擔驚受怕,身上委屈難受,心里更驚恐煎熬,在長孫敬跟前她必須強裝鎮定,到了韓蟄懷里,緊綳的弦終於松懈,滿腹委屈便霎時涌了上來。她埋首在韓蟄懷里,不自覺地抽泣。
韓蟄抱著她嬌軟身軀,慣常冷硬的心幾乎揪成一團。
「是我來晚了。」他緊握的拳頭輕拍令容後背,聲音也微微顫抖,「他有沒有傷你?」
「沒有。」令容吸了吸鼻子,聲音軟軟的。
「我看看。」他的聲音近乎溫柔,見令容抬頭時淚眼朦朧,捧著她臉,拿指腹輕輕擦掉眼淚。帶著薄繭的指腹擦過柔嫩肌膚,眼淚潮熱,臉頰柔軟。他眼底墨色更濃,拿起她手腕,便見柔白的肌膚上留了兩道紅痕,格外醒目,顯然是被繩子勒的。
「還疼嗎?」
「疼。不過夫君來了,就不用再受苦。」令容哭了會兒,又覺得不好意思,咬著唇笑了笑,如初夏芙蓉含露。
闔目時,一滴眼淚又滾下來,滑向唇邊。
韓蟄拿指腹沾掉她眼睫淚珠,又將她抱在懷里,「別哭了。」
數年行走刀尖,鮮血濺開、鐵漢喪命時,他連眉頭都沒皺過。負傷中毒、瀕臨喪命的時候,渾身疼得抽搐,心里卻空洞洞的。這會兒將嬌軟柔弱的她抱在懷里,看她淚珠兒掉下來,他卻覺心被無形的手狠狠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