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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也似,聲氣不知不覺地低了下來,「周大人請坐。」

見太子軟了口氣,再沒有先前的趾高氣揚。周中臉上倒沒甚得意,他此舉並不是為了太子。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誰,或許只是單純地脫身之計。他道:「陛下膝下五子,不至太子一子,卻偏冊立太子為東宮,可知何故?」

「當然是因為我是嫡長子,中宮嫡出。」太子驕傲地道,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事。

「既然太子知關竅所在,卻明知故犯。」

太子不解,面有不悅,道:「你盡管直言,本宮心胸不說似海,卻也寬廣。」

「世間萬般事,皆以規矩而行,無以規矩不成方圓。東宮,國之儲君,國之貳。從古到今,有立長,有立賢,有立嫡。但傳承至今,皆以立嫡為先。何者?長有庶長子,嫡長子之分,庶自然不如嫡尊貴。而賢者,何為賢?會著書成說是為賢,會治理一方為賢,會安撫百姓又是一賢,不足以是論,故此方有以立嫡長為先。」說到此,周中頓了頓,頗有些訓斥的意味,「為何太子行事卻與之相駁?輕嫡長子,重庶子。若是尋常人家如此不過白聽人家幾句話,還得說一聲百姓愛幺兒。可太子是皇家,生於天下最尊貴的人家,難道要學那些凡夫俗子,不顧禮法家規?」

「既然太子以身作則,亂嫡庶。在世人的眼中,在朝中大臣的眼中,在諸位皇子的眼中,東宮之位也不一定非得太子不可?」

太子已是渾身冷汗淋淋,灘做在椅上,手軟得連扶手也扶不住。他動動幾乎粘在一起的雙唇,「謝周先生提點,本宮永生難忘。」

周中告辭出來,回首望望巍峨的宮牆,心下嘆道,他無意中卷入了這場天下最大的是非中了。

太子看著周中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他身邊不少能人謀士,也不少名望大儒,也不少重臣相助,他們也曾經勸過他不要太過於寵愛太子嬪或是說讓他給太子妃應有的體面。然而也僅是如此,這些話他自來不放在心上。他堂堂一國之太子,連喜歡個女人也要看別人眼色?他發了幾次火之後,再沒人提起此事,也沒有人跟他言明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怪道父皇總說諫臣難得,能言人之不敢言,能糾君父之錯才是真正為君父著想的人。

而他身邊盡是些諂媚小人,或許還有腳踩幾條船之人,這種人那能真心為他好。上位者的猜忌心一起,就像那原野的野草,燒也燒不盡。

當然更有太子自己的心志不堅,但人總是習慣性地把責任推給別人。連他曾經最鍾愛太子嬪也沒有放過,畢竟是太子嬪日夜在他耳邊哭泣念叨,與太子妃相比,她受了委屈。同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偏她成了太子嬪要站在太子妃身邊立規矩,又道她那么玉雪可愛的兒子,怎舍得站在別人後面,撿人家剩下的東西。

太子從來沒有疑心過這些話,那是他最寶貴的女人和兒子,理應和他一起享受這一切,而不是那個時刻板著臉的一對母子站在他身旁。

然此時,太子肚內已換了一番心思,琢磨起太子嬪是不是別家怕來的奸細,故意讓他嫡庶不分,好借此壞了他的東宮之位。

那邊太子嬪和五皇孫正等著周中去賠罪,良久,仍沒見到人影,卻聽人稟報,周中已出了東宮。太子嬪滿眼滿臉滿心的難以置信,自她遇上太子後,給了太子另類情愛,她就成了他的手中寶,掌上珠。凡是她想要的,他沒有不給的。連東宮宮中事務如今也在她掌握中,除了一個太子妃的名頭,她才是東宮中真正的太子妃。可今兒不過是讓一個小小的翰林來給她的兒子賠罪,太子竟然沒有把人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