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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

徐閃亮站在床邊:「爸爸。」

「開始宣讀遺囑吧……」

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陌生人動起來,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大律師接過來開始宣讀遺囑。徐閃亮腦海里懵然一片,什么都聽不大清,頭一回,他感受到死亡距離自己這么靜。面前這個形狀枯槁的老人真的是自己的父親嗎?他病怏怏的歪在床頭,身上插滿了管子,各色的液體瘋狂地涌進他的身體里,可是沒有哪一種能夠拖住死神的腳步。

這里站著的有父親的血親骨肉,有他比肩奮斗的戰友,可站在這里的人們似乎壓根就不關心他的死活,他們只關心那一張薄薄的紙,每個人眸子里都映出對方貪婪的臉,他們只想在這個可憐的老人身上分一杯羹。

依稀聽到徐青把集團的股份和名下一些房產分成三份,給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徐閃亮知道,他父親一死,集團怕是要變天了,那什么派系爭斗啊,股份股權啊,他弄不明白也不感興趣。他站在父親床邊,聽律師將那長長的條目拗口的念完。幾個董事暗地里都在打量兩位少東家的臉色,生怕自己今後站錯了隊討不到好果子吃。

心率監控儀發出刺耳的尖叫,屏幕上陡峭的曲線變成了長長的一條。

他父親躺在床鋪里,安詳的閉上了眼睛,那么多人涌上來,將徐閃亮擠到一邊去,醫生用電筒照了照徐青的眼睛,搖了搖頭,宣布徐青的死亡,遺囑即刻生效。

他們將白布拉上來,沒過徐青的頭頂,沒過他崢嶸歲月的一生。

徐鳴遠攬著母親的肩膀靠在牆邊,神色漠然地看著這一切。徐母背過身去,揩了揩眼角,同兒子低聲道:「我累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吧。」她雖年近六十,因平日里保養得當,看起來竟像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身上穿著得體的禮服,臉上化著致的妝,不像是來奔喪,倒像是要趕去參加什么宴會。她跟這個男人過了大半輩子,遭遇過背叛,內心里充滿怨恨,她理應有諸多情緒,可她神色卻淡淡的,淡極了,仿佛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死在了自己面前。

人死如燈滅。

徐母走後,內里的人正准備寬慰兩位少東家幾句,就見徐鳴遠站在門口,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攤開來,上面有徐閃亮的簽名。他把那張紙條交給大律師,開口道:「諸位請留步,這是我弟弟放棄遺囑的聲明,還請各位鑒證,從今往後,我弟弟,啊,徐閃亮,便同衡遠集團沒有半天關系了,他的股份和房產將全權轉交到我的名下,也就是說,如今,我就是衡遠集團的大股東。」

那幾個董事面面相覷,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等到大律師鑒證了聲明的法律效應後,才似乎真的相信了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傻子。那可是那么大一筆財產啊,說放棄就放棄了?

站在角落里的少年背脊微微彎著,嶙峋的蝴蝶骨從單薄的衣衫兩側凸顯出來,好像下一刻,就要從中生出兩扇巨大的羽翼,將他包裹起來,同世界隔離。

那些人很快走了,簇擁著徐鳴遠,說些聽不大懂的話,呼啦一下出現又呼啦一下全部消失干凈。

閃亮微垂著腦袋,人們都走了,這個房間一下子靜得可怕。他盯著父親被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