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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摸到築基的門檻時,對方已然突破了金丹後期,成為近百年來最年輕的元嬰期修士。

當他叛出宗門,轉修魔宗鍛體的功法,日日遍體鱗傷時,對方已輕松突破了元嬰期,成功化神。

若說他的修行之途是逆水行舟,無時不刻不在與逆流爭鋒相對、耗盡全力,對方則是生來便乘上了一葉輕快的小舟,順江之下,一夕間便可遠行三千里,不吹灰之力。

顧雁聲。

他想著念著這個名字,因為他所祈求的、掙扎著才能得到的,對方隨手便可握於掌心;而他所在乎的、執著的,對方為了追尋大道也許早已棄之如履。

他們截然相反,他們勢不兩立。

秋夜白想知道,顧雁聲是怎樣一個人,會以何種面目、何種姿態在這世上活著,又將走向怎樣的去處?

他隱隱盼著那是個光明的去處。就好比身處地溝的老鼠,也格外不喜歡烏雲滿天的夜晚。他不曾與人說出口,但在內心深處……嫉妒、也仰慕著顧雁聲,很久了。

簌簌、簌簌。

有人來了。

秋夜白正待從枝頭一躍而下,夜空中的烏雲恰巧被風拂開,露出圓月。皎潔的月光鋪滿了林地,像是層薄霜,對方踏月而來,每一步都踩碎了凌亂的銀波。

宜青走到銀冠樹下,仰頭看著樹上的人,什么也沒說。

秋夜白率先勾了勾嘴角,笑著道:「師尊,你怎的來了?」他殺死那只招魂鳥後,並未隱藏行蹤,對方輕而易舉便能追上他。

那雙清亮的眸子一直盯著他,像是在責備他為何殘暴無度、肆意殺死靈獸,所幸他早就准備好了答話:「師尊許是不曾聽聞,招魂鳥若是用尋常腐肉喂養,到底是開不了靈智的。唯有用人肉一一」

一股火焰在對方的雙眼中騰起,灼灼好似明星。秋夜白不清楚到底是何處惹惱了對方,難不成是顧雁聲不曾聽得這等殘暴的事,故而震驚至此?

宜青卻是立時想到了紫極閣中豢養的靈獸。他只道秋夜白與紫極閣的同門有齟齬,但見他今日對靈獸的態度,難道他當年便是撞見了宗門行這等惡事,才叛出紫極閣?更有甚至,既然敢用人肉豢養靈獸,未必不會將主意打到同門身上……

據傳當初秋夜白拜入魔宗門下時,形容極其狼狽。他原以為是對方在路途中遇上了橫禍,難道其實是在紫極閣中已遭了毒手?

「你見過么?」宜青平聲問道。

秋夜白居高臨下,看著渾身沐浴在月光中、好似個謫仙般的男子,道:「見過。」

宜青點了點頭,沒再追問那只招魂鳥的事,道:「你下來罷。」

秋夜白從枝頭躍下,驚落了幾片枯葉。

宜青踩著落葉走到他身邊,用手掌遮住他的雙眼,湊近了在臉頰上吻了一下:「既往不咎,莫再想了。」

既往不咎、莫再想了?這就是顧雁聲給他指的路?

秋夜白說不上是失落還是失望。這看似無比寬宏大度的答案,任何一個正道修士都能給他,他原以為顧雁聲能說出的話多少會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