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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誰不知道你家那兩個老的,心都偏得沒邊兒了。」婦人也是一肚子酸氣,「當初你們三兄弟,只有老幺他們給供著去了秀才家,說是老三看著最聰慧靈秀,沒准能考個功名。你們餓著肚皮,全給他買了破書爛筆。可後來怎么樣了呢?考個屁的功名。」

章大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似乎不想提起這糟心事:「得了得了,這有什么好說的,人都死了。」

「人都死了,地還在呢。」婦人不依不饒道,「就算當初的事不提,如今那些章家的地,你說怎么辦吧?我可再也不想遭那個老東西的氣了!」

章大伯被她逼得心浮氣躁,嘴上道:「別一口一個老東西的叫著,人家好歹也是我叔伯。」

「蹭吃蹭喝的叔伯?」婦人反唇相譏,「要么,你想個法子,把他手中那張字據騙來毀了,一了百了。要么,你愛伺候,你自個兒伺候去,我反正是不管了。」

婦人端起水盆,氣悶地轉身去了。章大伯踢了一腳木桌,嘴中罵咧咧著去卧房躺下了。

落衡等他們兩人都離開了屋子,才伸直了腰背,不敢置信地嘆了口氣。居然還有這種隱情……從章大伯最後嘟囔著罵出口的兩句話中,他還得知那名與章大伯合謀侵吞了雲哥兒田產的,按輩分是雲哥兒的叔爺。當初兩人分完贓,原本一團和氣,可前幾年那位叔爺家中出了禍事,散了一半的家財,這才拿出當年偷偷扣下的字據,時不時就在章大伯家中敲上一筆。

「難怪……」落衡輕聲道。怪不得章大伯這些年對雲哥兒那般不好,想來是起初還想裝裝樣子,畢竟占了雲哥兒該得的田地,供他一口吃食,心中愧疚便能少些。但得知了叔爺手中還有字據的時候,章大伯便開始擔心那張字據若是被雲哥兒得了,拿著反告到縣衙里,當初侵吞的田產都得吐出來,於是變著法兒欺壓雲哥兒。

他這是想要害死雲哥兒呢。兔子將這點一想通透,眼睛都變得發紅了。

落衡在院子里四下看了看,找到了另一處燈火通明的卧房,猜測那處該是那位叔爺的住處,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

落衡回到草屋的時候,宜青已經躺下了。他被兩條惡犬追著跑了半個村子,疲憊不堪,回到草屋稍稍擦洗了一會兒,躺下就睡著了。

落衡聽得他發出輕微的鼾聲,於是將腳步放得更輕。他走到灶台邊,看到鍋上還冒著熱氣,鍋里的水已經蒸干了,面條糊作了一團。

氣得連自己煮的面都不吃了嗎?兔子眼中一酸,默默把糊了的面團撈出來,拾干凈,而後將自己從那位叔爺的住處偷偷摸出來的字據摸了出來,放在雲哥兒的枕頭下,齊齊整整地壓好。

有了這字據,雲哥兒就可以去縣衙告狀,把被侵吞的田地都要回來。他又是個勤懇踏實的,有了自己的地,不用多交租子,不消多時就能過上富足日子。

兔子突然發現,自己將這字據拿回來,原本是想著替雲哥兒出出氣,但若是雲哥兒當真拿回了田地,他也算是報完救命之恩了。

報完恩……

兔子甩了甩腦袋,報完恩就可以走了,可他還沒做好准備呢。怎么、怎么也要和雲哥兒道聲別吧?再說那縣衙里的官老爺,指不定也不是什么好的,雲哥兒要是拿不回地,身邊又沒了他,還要遭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