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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鄰近田地里的庄稼漢都在加快割的速度,他也沒多想,原來是縣衙來人了。村中的農民秋完,若是租了旁人的田地耕種的,便趕著將交租的幾成稻子交給對方;若種的是自家的田地,便將稻子存好等著縣衙來人租。這些事原主的記憶中都還留有印象,只是他沒想到竟然來的這么快。

「雲哥兒?雲哥兒?」王大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關切道,「你怎么了?你同你那大伯商量得怎么樣了?該交的租子都交好了嗎?」

宜青耕種的這幾畝地都還在章大伯名下,縣衙來人自然是只向章大伯租的,可章大伯與縣衙的幾名捕快有所勾結,定然會將爛攤子都推到他身上。捕快蠻橫起來,沖進屋子砸打都是輕的,一般人消受不了。

原主便被縣衙捕快催過租,那年正巧成不好,實在交不上糧食,只得將原先住著的屋子抵給章大伯,讓他幫著補了這個缺口。打那之後,原主才迫不得已搬到了村頭的草屋。

王大壯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格外關心原主,擔心他好不容易搭起來的草屋又給縣衙來的捕快砸壞了。

宜青緩緩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王大壯看了看自己的腳尖,猶豫道:「雲哥兒,實在不行,我勻點兒糧給你。不過我自家的余糧也不多,還得緊巴著過……」

「不用了。」宜青心領了他的好意,但秀水村中是有富戶,王大壯卻不是其中之一,要是當真替他交了租子,自己就得勒緊褲腰帶了。

他鎮定道:「我自有法子。走,去看看那縣衙來的官老爺。」

兩人走到了村中的一處土坪上。

此處地勢甚平,又旁通著連向縣府的小道,縣衙來人慣常在土坪上租。遠遠望去,只見村中的庄稼漢們排著隊,肩上擔著自家剛割的稻子,挨個等待捕快稱量。

「一斗,一斗五……」捕快一邊量著,一邊報出數。旁邊站著一名文士打扮的人,手中托著本賬冊,該是隨行的賬房先生。賬房記好了賬,若是交租的數已足了,便沖捕快點一點頭,那捕快就揮手將面前的村人趕走,再喊下一個。

宜青原本不緊不慢地朝土坪上走,當他的視線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時,立刻加快了腳步。

王大壯追喊道:「雲哥兒,走那么快作甚?等等我啊。」

宜青三步並作兩步,幾乎小跑起來,一手拉住了正探頭探腦朝人群打量的兔子,道:「你、你怎么、來了?」他小跑了一路,還有些喘,說話時斷斷續續的,不時倒抽一口氣。

落衡看了他一眼,從袖中摸出一塊素凈的綉帕,點在他的額間輕輕擦去汗珠,口中道:「你早晨去田里後,你大伯來了家中一一」

「他來做什么?!」宜青緊張地握住了對方的手腕。章大伯在他心中算是秀水村頂厚顏無恥的人了,兔子這么軟糯,很容易就叫他欺負了。

宜青這也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了。章大伯就算再無恥,也是個正正經經的鄉間富貴老爺,遇上兔子,頂多不過是想著該如何好生巴結巴結,絕不會像他想的那樣「欺負」了對方。

落衡將那方綉帕塞到宜青手心里,輕聲道:「也沒做什么,他說是縣衙來了人,今日交租,他得把家中的稻子走。」宜青這幾日割的稻子都堆在了草屋的地窖里,沒想到章大伯竟然會上門強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