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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流星。

70、寵冠六宮04

偌大的寢宮之中,只有殷鳳一人端坐在案旁。他的左手側是堆積如山的奏折,右側則擺著一方端硯,硯心的墨汁干涸已久,多時未曾浸沾了。

皇帝是個勤勉有為的,散朝後常在御書房披覽奏折,即便入夜之後移駕寢宮,也多半要讓隨侍的宮人捧上奏折,一並帶來。通常披覽至戌時三刻就該歇了,繼而傳人侍寢,可今日都將將到了亥時,也不曾聽皇帝吩咐一聲。

「陛下?」近侍躬身立在一旁,過了許久才壯起膽子低聲問了一句。

半晌沒聽到應聲,近侍心中一緊,碎步上前,湊近桌案,復又問道:「陛下?可是要歇了?」

他略提高了些音量,話一出口,方才發覺皇帝單手支頤,卻並非是在閉目深思,似乎是……睡著了。

再閉嘴已然來不及,近侍眼見著皇帝緩緩睜開眼,雙眼之中寒光乍現,好似冬日碎冰掉進了衣領里,讓他的雙腿一軟,立刻跪下:「陛下恕罪,奴婢錯了。」

殷鳳放下左手,揉了揉微微發麻的手腕,淡然道:「起來罷。」

他將桌案上散落的奏折都疊好,看見紫毫筆筆尖的墨汁已然凝結成了一塊,不由皺緊了眉頭:「如今是幾時了?」

近侍謙敬道:「回陛下,已是亥時一刻了。」

「該歇了。」殷鳳自言自語。他也知曉自己平日批閱折子約莫何時能批完,按說批完後便該歇下了,可今日他卻靠著桌案支腮睡著了。若不是近侍上前,驚擾了他的淺眠,還不知會睡到何時。

身子疲憊到了這樣的地步,偏生想要入睡時睡意全無。待得他在御床上躺下,恐怕又要睜眼空等到天明。

殷鳳早已習慣了,吩咐近侍端水洗漱,只當先前的事不曾發生過。

「陛下……可要傳人侍寢?」近侍猶豫著問道。

殷鳳瞥了他一眼:「傳誰?」

近侍覺得前幾日從蘇德妃的貼身宮女那處的銀子分外燙手,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硬著頭皮道:「按規矩今日該是蘇德妃侍寢。」

到了四妃這一品階,每旬都有一日得以侍寢,可具體的日子還是要由敬事房安排。得勢的妃子便能打通關系,買皇帝身邊的近侍,方便挑個好日子。

可這段時日皇帝的心情都算不上好,冰冷的目光時常能叫人膽寒,近侍暗中焦急,眼見著一旬將過,總得將人排上。

「德妃?」殷鳳挑了挑眉。德妃的兄長是當年助他起事的功勛舊故,德妃仗著兄長朝中勢大,性子驕縱跋扈,在後宮折騰得起勁,他也略有耳聞。他正需要好好歇息,傳了她來,只怕要將寢宮鬧得不得清凈。

近侍結巴道:「正……正是。」

殷鳳道:「莫傳她。」

「那依陛下的意思?」

宮中有四妃九嬪,往下還有一眾婕妤、美人,俱錄在名冊中,制成木牌,可供皇帝翻揭。近侍正要轉身去取來盛著木牌的托盤,便聽皇帝道:「拿儲秀宮的名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