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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侍腳下一頓,疑心自己聽岔了,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說的可是儲秀宮……?」儲秀宮中住著的都是采女,其間許多人入宮後一直沒有品階,做著是實則是與下等宮人差不多的活計。但凡家中有些根基的,都會在自家姑娘進宮後上下打點,爭取早日離了儲秀宮,因著在儲秀宮幾乎沒有一覽龍顏的機會。

殷鳳見他面色驚疑,淡然道:「怎的?沒有儲秀宮的名冊?」

有是有的,可不曾在寢宮備著,還得去敬事房翻找。近侍心中想著不知皇帝好端端的怎突然想起了儲秀宮,給自個兒平添了一樁苦差事,嘴上應道:「奴婢這就去取。」

待近侍將厚厚一卷名冊抱來,殷鳳已換下了上朝時穿著的皇袍,隨意著了件暗紫色滾邊雲龍紋內衫,外罩了件大氅,跨坐在床頭,隨意束起了散發。

「陛下,儲秀宮的名冊都在這里。」近侍捧上名冊道。

殷鳳淡淡應了一聲,取過名冊,緩緩打開。

卷冊上密密麻麻列著采女的名姓、故里,足有數百人之眾。殷鳳本就批閱了一晚奏折,再看到如許多的墨字,額角開始隱隱作痛,他何苦給自己找麻煩來著?

殷鳳閉上眼,正要放下名冊,忽的想起了不久前見過的一個身影,尤其是對方的神情。在他面不改色地吩咐起駕時,對方忽的瞪大了雙眼,好似覺著他這般做法不可思議一樣。那雙眼本就大,瞪得滾圓時便讓他想起了某種鳥兒,頗有些……趣兒。

他又掃了眼名冊,窺見了一行字。

碧梧,閔氏,南疆合浦人……

殷鳳手指一僵,將那名冊向上一托,指尖正巧落在了最上端的兩個墨字上。

這名字,倒有些意思。他依稀記得前些時候南疆小國來了個使團,似乎將一位族長的子輩送進了宮中,應當便是此人了。取了這么個名字,是南疆有意討他歡喜,還是有什么旁的緣故?

「傳這人罷。」殷鳳將名冊遞與近侍。

近侍仔細瞧了瞧,暗自「嚯」了一聲。這名兒可討巧,難不成那位連面兒都還沒見過的主,當真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

宜青趴在木床上,無趣地掰著手指數數。自打上次在御花園一無所獲後,已經過去了十二天,莫說再找機會接近皇帝,他連偷溜出尚衣局也沒能成功。臨近年關,宮中那些個妃嬪的衣裳越做越厚,他們每日要干的活兒也越來越多,幾乎都不得閑。

他在數著手指,清渠也是一臉了無生趣地趴在床頭,與他對望著,唉聲嘆氣道:「你說這苦日子什么時候能挨到頭啊。」

「快了吧。」宜青道。等到開春,衣裳也就薄了,絞干也再不用上半天工夫了。

清渠翻了個身,嘟噥道:「你倒是想得美。依我看啊,苦日子還有得熬一一」

篤篤篤。

木門被敲得簌簌發抖,來人似乎急得很,不住地敲打著門框。

「誰啊一一」清渠大聲埋怨道,「敲敲敲,不怕把門敲破了么!」

這都過了亥時了,各處宮門早已落鑰,能找上他們的除了同住在尚衣局西廂的難兄難弟,也沒旁人了。清渠沒好氣地應完,隨手拽起外衫披在身上,蹬上鞋履朝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