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仍然相處融洽，即便現在各自到了相隔萬里的城市念書，也會在平時保有聯系，放假回家也會和曾經的朋友一起小聚。司圖能來，讓他多少從那種負面的心情里抽離出了一些。

他手里還有一本從阮程明的書架上借來的書沒有還。夏遙坐起來，調整了一下姿勢，打電話給阮程明，電話被接通了。

"老師。"夏遙有點緊張，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

"什么事。"

"我，還有一本書在我這。"

阮程明在電話里沉默了一下："放我辦公室吧，有人在。"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夏遙攥著手機沒有動。

那天的阮程明到底為什么失態他不知道，只是這些天仍然經常在兼職回來的時候碰見他從酒吧里出來。他不敢再靠近了。

夏遙想，除了作為老師的阮程明，他其實對他完全一無所知。

司圖過來的那天，天高雲淺。夏遙陪著他轉了三天，司圖就感覺到夏遙的心不在焉了。晚上回來，夏遙問他明天還想去哪兒。

"去你學校吧。"夏遙對司圖的提議表示解。"不想轉了，累。"司圖只是笑。

於是第二天他們果然睡到快中午才起來，司圖跟著他，真的就只是在學校里轉了轉。晚飯後圍著操場走了幾圈，然後坐在高高的圍網後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初秋的傍晚是極為讓人平靜的氛圍，如果沒有看見從外面經過的阮程明的話。

那是從圖書館過來的方向。

"老師！"夏遙站起來，可是需要走很長一段距離才能繞過面前的圍網。雖然離得這么近，但是他過不去。

阮程明朝他點了一下頭，僅此而已。

半個多月，夏遙已經快要習慣了，只是不管再怎么習慣，也還會覺得難過。他沮喪的坐回去，有點出神。

司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捏住夏遙的後頸。夏遙因為這樣的觸碰拉回了心思，往後挪了挪，和司圖並肩："怎么了？"

"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很難過嗎？"

夏遙回面向司圖的臉，掩飾的遮了遮額頭。"有嗎？"他還努力的嘗試讓自己笑著回答司圖。

"上次見你這樣，還是高三的時候。"司圖的手松開他，躺下了，聲音也因此聽起來有些遙遠，"雖然不太能體會你的心情，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你。"

"謝謝你，司圖。"

司圖沒說話，只是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然後落在他一邊肩膀上稍稍用了些力。夏遙順著他的力道也躺下來。

天慢慢黑了，操場南北兩側高聳的探燈亮了。夜跑的人漸漸多起來。

"很久沒跑了吧。"

"嗯。"

"跑一下？"司圖站起來，然後把夏遙也拉起來。

出了一身的汗。

司圖又自己逗留了一天就回去了，夏遙沒能好好陪他有點自責。司圖笑著說沒關系，並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跟他計較。

把人送走，夏遙回到寢室窩了一下午，晚上的時候起來換了身衣服。推開暖銀的門，果然看見阮程明在吧台那里坐著，不過旁邊還有葉蕪。

葉蕪看見他的時候倒是笑著跟他打招呼，阮程明卻對他視而不見。夏遙對葉蕪笑了笑，然後找了個旁邊的角落，點了一杯酒，也不喝。

葉蕪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微妙，弄不明白是什么狀況，阮程明也沒什么要解釋的意思。他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

他沒理由對阮程明做過多干涉。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