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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又說:「二位若是有所不便,當我沒問過就是。」

吳胥用力的吸了一口面前的酒碗。鬼魂吃飯都是聞氣,喝酒亦是如此,但被鬼聞過的酒飯,味道都會變淡。賈赦將吳胥面前的酒碗倒掉,換上新鮮的酒水,吳胥又聞了一口,才道:「不瞞法師,這樣的事並不鮮見,也非獨京城一處如此,好些省份、州縣的城隍都說這些年,似乎有人在和地府搶著拘魂。」

「這就怪了,我前兒奉皇命去了一趟孝慈縣雀靈山斬殺蛇妖。那蛇妖死後,我正要取內丹,卻不想一卻邪劍下去,內丹就化作一股黃煙飛走了。」賈赦仿佛自言自語,但吳胥和栗祿都聽得心驚肉跳。

賈赦這話的意思他們明白:不但有一股神秘力量和地府搶鬼滾,也有一股力量和妖道搶內丹。於是二陰差聽完也是鬼臉陰沉,神色凝重。

其實,自從懷疑雀靈山突現蛇妖和警幻有關,賈赦就隱隱猜到此事。書上開篇便是警幻仙子左右一干風流孽鬼歷情劫,但賈赦作為修道之人,只知神仙歷劫,向來是天道司職,卻從未聽過下凡歷劫之事是被一個沒聽說過的太虛幻境掌管的。

既然紅樓世界里,有個太虛幻境越俎代庖,搶了天道的差事,是否有一個書上沒寫的地方,也搶了地府的差事,以至於各地城隍拘不到鬼魂。還有個神秘的地方操控部分妖界,爭奪妖物死後的內丹。賈赦隱隱覺得諸多怪事背後似乎有個巨大的陰謀,又苦於自己並無頭緒,只得暫時作罷。

又和吳胥、栗祿說了陣話,賈赦才送走兩名陰差。而陰差這次沒幫上什么忙,還拿了大把的供奉,有些不好意思,對賈赦道:「法師以後有什么難事,只要我們做得到的,又不違地府規矩,便絕不推辭。」

賈赦自然是笑著道謝,普通人在陽間要發展人脈,作為風水師,多發展鬼脈也沒有壞處。

用通靈之法尋找口供,是賈赦查皇太孫中邪案的最後一張底牌,既然仇槐等嫌疑人的鬼魂憑空消失,沒有到地府,皇太孫一案的線索到這里就徹底斷了。剩下的,也只有慢慢查訪觀察、鬼道走不通,還可以查活人:太子和皇太孫死了,對好幾位親王都有好處,自然幾位親王都有嫌疑,只是到目前為止,暫無人露出馬腳罷了。

景安帝為了避打草驚蛇,給賈赦封侯,用的是賈赦解了皇太孫身上邪祟的名義,至於賈赦得的少傅銜,為三孤之一,少傅銜在本朝作為對有功之臣的表彰,名義上職責為掌佐天子,理陰陽,實際上無需上朝,也是虛銜。

因此,明面兒上,賈赦雖然從一等將軍升為了一等侯爺,但是身上並無實職,整日依舊和以前一樣無所事事。而暗中,賈赦並未放棄對皇太孫中邪一案的追查。

又說因為賈赦封侯,從次日開始,許多和賈赦交好的人家陸陸續續前來道賀。諸如賈赦的岳父張、妻弟張兆、妹夫林如海、工部左侍郎許升、寧國府賈珍、理國公二老爺柳芾和許多住在城西新官邸的官員,賈代善舊部一些武將等。

先時,京中貴族、文臣武將盡皆嫌棄的老紈絝賈赦,短短幾月過去,竟成了大紅人,封侯之後賓客盈門,前來道賀之人絡繹不絕。倒是榮國府舊交四王八公的四家異姓王並另外四家公府或是只打發下人來送上禮物,或是連下人都沒打發來,沒和晉江侯走動了。

賈赦到是理解四王四公的心思。四家王府倒還罷了,南安王猶掌兵權,另外北靜、西寧、東平三家雖無實權,也是領的郡王俸祿。八公剩下的四公之後,現在爵位最高者為鎮國公牛清之後牛繼宗襲一等伯爵,最低的只有三等將軍。這四家都還掛著公府匾額,賈赦封了侯爵之後,明明在八公之後里爵位最高,卻率先摘了公府牌匾,這不是打另外四家公府的臉嗎?

至於另兩家,一家是理國公柳彪之後現襲一等子爵的柳芳,派管事送了賀禮;其弟護龍衛首領柳芾將軍和賈赦一起經歷過皇太孫中邪和雀靈山斬蛇妖兩樁大事,是生死之交,自然早早親至。另一家是繕國公之後石光珠,已於數月前暴斃,石光珠死後,世上已無繕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