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和我裝什么矜持?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成全你……」粗沉的聲音帶著嘲弄與醉意。
聲音很熟,但她沒功夫去回憶他到底是誰,只能尖厲地叫:「你這瘋子,放開我!」
「瘋子?」
他怒笑地鉗住她下頜,微抬起頭。
秦聞到他口中濃重的酒氣。
和一個醉漢沒有道理可講,秦不作多想,趁他抬頭之際,直起脖子狠狠地撞向他的額
用她自己的頭當武器。
砰!
額頭的鈍疼讓人眼冒金星,秦倒回枕上,聽到他悶哼了一聲,跟著她身上一沉,他趴倒在她身上。
男人的頭軟趴趴伏進了她胸口。
所有的動作都停止。
亂竄的金星很久才消退,額頭雖然疼,秦還是勉強睜眼四下張望。
最起碼,她得弄清楚發生了什么事。
目光掃過四周,她的心情從恐懼不安到滿懷疑問再到不可思議,只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楠木漆百花拔步床、大紅的垂幔、鳳嘴金鉤、百蝶穿花妝奩,便是她的陪嫁,還有凌亂扔了滿地的,被撕壞的嫁衣
記憶漸漸清晰。
這是……
她的洞房夜!
那是一段不堪的回憶。
她的洞房之夜並不愉快。
沈浩初不喜歡她,被逼娶了她後根本不願碰她,洞房夜卻是避不過去的,所以在外喝了許多酒,藉著酒意進來與她洞房。那時她還只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哪受得了他粗暴的對待,被嚇得又哭又鬧,惹怒了他,被他綁在床上……
她最不願回憶,卻最難忘卻的夜晚。
所以
現在暈倒在她身上,把頭埋在她胸口的男人,是沈浩初?
可他們不是都死了?
這個問題秦想不出答案,她從小就不是個聰明的人。
想不通的東西,她通常不糾結。
龍鳳燭燒得只剩半截,屋里寂靜無聲,雖然不知道出了何事,但她漸漸地卻冷靜下來。
死過一次的人再睜眼,大抵心性都有改變,要么變得更怕死,要么變得無所謂。
秦屬於後者。
白刀下去,紅刀出來,碗口大的斷頭傷,什么痛也就那么一下。世人怕死,怕的不過死前折磨,死後地獄,她兩者都見過,沒什么好怕,膽兒變得巨肥,說穿了就是不在乎,左不過再來一刀,賊老天要有本事叫她再活一回?
吃過斷頭飯的人,到底是不一樣的。
秦心里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