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蟬枝應聲而下。
秦歪在椅子上,心思還是亂的,索性又拿起沈浩初案上放的《奇冤錄》翻起來。
沈浩初踏著月色而歸,身上猶帶寒夜涼意。屋里攏的炭盆將案上供著的柑橘香氣催出,冬日寒冷被隔絕在屋外。
屋里燭火正熾,靜謐非常,秦半個身上都伏在案上看那本《奇冤錄》,正看得津津有味,連手邊的南棗糖都忘記吃,頭發散了滿背。
「有興趣?」
低沉的聲音冷不丁在秦響起,她猛地坐直來,轉頭看到沈浩初嚼著淺笑的臉。
這人腳步貓似的輕,又讓丫鬟噤聲,秦壓根沒發現他進來。
「隨便看看。」她推開書,把盤里啃了一半的南棗糖復又咬進嘴里。
「你喜歡?」他指了指案上的書。
不單是《奇冤集》,還有《大安律》、《洗冤錄》厚厚一疊,全是從大理寺書庫里搬回來的。
他見過她看的書,都是些民間話本與志怪小說,雜得很。
「還行!」秦拈著半塊南棗糖瞅著他。他穿戴得一絲不苟,身上有絲清傲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想學?」沈浩初在炭盆前烤暖了手,走到書案邊。
秦舔舔唇,笑道:「爺和我開玩笑吧?我一個後宅女子學這些做什么?」
沈浩初見她眼珠不住在這厚厚一疊書上來回打轉,便已猜出她心思,不由撫過她的發,笑道:「言不由衷!你若想學,我便傾囊相授,你能學多少便是多少,可好?」
話到最後,笑出幾縷苦澀。
「我就是想學,只怕也沒時間。」秦低頭摩娑著書頁,「你哪有時間教我?」
「怎么?怨我回得晚了?」他低聲笑著。
她說得對,他沒時間教,她也沒時間學……縱有千般承諾,萬般心願,總難敵世間種種牽絆。
「不怨。」秦淡道。
她忽然想起白天見的沈浩文與邱清露。這世上男子大多都盼求齊人之福,既想攬盡紅梅白雪女兒色,又想妻妾和睦無怨無悔任其溫存,何其不公?
如果是她,大抵做不到邱清露那般賢惠,要她不爭不搶也許可以,但是無怨無恨……那必然是連愛都沒了,就像上輩子。
「怎么了?」沈浩初的感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