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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倉皇 Your唯 1247 字 2021-03-26

聽朕的話。」

太後眼中一酸,緩緩地道:「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卻這樣恨自己的母親。」

「朕從來都沒有恨過你,只是你從來都不願相信或尊重朕說過的每一句話。」皇上的笑容越發的無奈起來,「譬如你覺得人參是好的,便不斷地將它塞到朕的嘴里,朕說不願意吃,你也從來聽不進去。」

「你說的都是氣話,若你不合適做皇帝,沒有人合適了。」太後兀的又有了底氣,「你總是怪當年哀家害死你那些親兄弟,可他們的幾條命與萬民相比又如何?你不要總記著他們好,若他們當了皇帝,能比你當得好嗎?自然不能。你當先帝真的任由哀家一介女流拿捏?先帝立你做太子是因為你當得起,而他們天資平庸尚且不自知,本來就不該與你爭。」

「那三皇兄做錯了什么?」皇上的笑意也不見了,「他什么都沒有做過,也什么都不會做,你卻當著朕的面將他活活捂死。你全是為了朕,所以朕什么都不能說出去,所以朕連死都不敢,朕怕死了之後無顏面對他。何況,你真的全是為了朕嗎?」

「皇上這是什么意思?哀家不為了你還能是為了誰?」太後也急了起來,「事到如今皇上又要提起姚家的事是嗎?姚家是哀家的娘家,是皇上的母族,即便他們不願也總是要被人捧著的,總沒有讓他們落魄的道理,除此之外他們從未做過出格的事,皇上卻總是寧可聽信旁人的話來打自己母親的臉,難道還有臉面指責哀家令你無顏面對列祖列宗?皇上說哀家不懂你,哀家卻實在是太懂你了,只是不願母子之間將話說得太難聽,你既然要聽,哀家不得不說。

你當真是與世無爭?哀家記得你四歲的時候,中秋之宴上,你皇祖母讓你與一眾孩童背詩助興,你年歲尚幼,自然是背不出兩句的,也沒人苛責你,你皇祖母已經足夠高興了,可你回來後卻將自己關在書房當中日夜苦背,飯都不願吃,還想盡了法子求你父皇讓你小小年紀就去書房讀書。

你八歲那年與眾人賽馬,大一些的孩子騎高頭大馬,你們這些小一點的便只是騎著馬駒在旁湊數罷了,誰也沒有當真,你卻不服氣,後來偷偷去習著騎大馬,摔得傷痕累累,卻高高興興地和哀家說你一定能在來年奪得第一。

皇上,哀家有這樣一個兒子,你讓哀家如何忍得住不去幫你爭?你怪哀家好強,你又何嘗不是如此?你只是又與你父皇一樣好臉面,你害怕在後世史書上落下殘害手足的名聲,所以你要對姚家下手,好讓人都說原來不過是姚家與哀家外戚弄權,你卻是一代明君大義滅親。然而你想一想,會不會又有人說你逼死生母。哀家與姚家為了你盡心機,你卻恩將仇報,口口聲聲說著為江山社稷,為你那些枉死的兄弟,對忠臣趕盡殺絕,今人稱你一句聖明,百千年後總有人看得出你大偽似善。」

皇上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正要說話,只覺得口中一股腥甜之氣,猛地道:「小海!」

守在殿外的公公急忙進來,見狀慌了:「皇上」他一面扶著皇上,一面朝外頭尖聲叫道,「宣御醫!」

白千草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的同時便跑了進來,見狀推開那小太監,一把將皇上抱起來放到內殿的軟塌上,一面吩咐太監去准備東西,一面取出銀針扎在皇上的穴位上,又將皇上上身扶著靠在自己懷里,以防半昏厥當中嗆到咯出來的血。

太後試探著叫:「皇上……」

白千草面無表情地道:「殿中血氣沖撞,請太後回避。」

太後卻不願走:「無妨,皇上沒醒,哀家不能放心離去,你不必管哀家,且仔細做你的事。」

白千草便不再管她,接過小太監擰干的熱帕子,細心擦去皇上嘴角的血跡,再將碎參片塞進他的嘴里,將銀針換了幾處穴位。

皇上只覺得耳邊砰砰的響,像是貼著一個極為恐懼的人的胸膛。他皺了皺眉頭,緩緩睜開眼睛,側頭看去,先是虛虛晃晃地看見了床畔站著華服女子,心知是太後,又看見了半抱著自己在診脈的白千草。

「朕沒事。」皇上仍然眼前發黑,撐著道,「請太後回宮。」

太後見事已至此,只好轉身離去,卻聽到皇上又道:「宣玄英入宮,令他立刻接管皇宮內外所有守衛事宜。京城最近涌入了許多外邦奸細,恐怕宮里也有不少,為太後著想,即日起不要踏出寢宮,其他妃嬪公主同樣如此。」

太後猛地道:「皇上」

皇上的聲音尚且有些飄忽:「若有抗旨一並拿下,誰的情面都大不過朕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