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樣了,這死奴才竟還沒通知花青染?這是欺負她這個弱女子,狗眼看人低!
杜蓮生心中生恨,眼中卻涌起淚水,哽咽道:「好,你也不用叫他,我死了反倒干凈!」隆好衣裙,掀開被子,扯下床單,爬上幾,將床單扔過房梁,系在一起,就要往脖子里套。
福管家一看,這還了得?他一直覺得杜蓮生接近花青染是有所圖謀,所以格外不待見她。但如果要鬧出人命,這事兒就不好了。他忙轉身,要出去尋花青染,卻見花青染推門而入。
淡青色的衣袍,層層疊疊,優雅奢華。
花青染大步走進屋里,攔下杜蓮生,道:「蓮生,你這是做什么?!」
杜蓮生攥著床單,垂淚道:「青染,我無臉見你!且讓我死了吧!」
花青染道:「你且下來。沒有什么事不能解決。」唯有不想解決的事罷了。
杜蓮生的淚水決堤,悲切道:「我剛睡下,竟被人掠了出去。醒來後發現,自己……自己竟被人欺辱了!那人不要我性命,卻警告我,讓我離你遠一些,還……還毀我容貌。青染,我……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兒。若非想著再見你一面,我早就一頭碰死在外。如此污濁不堪,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花青染微微皺眉,問:「你可知,那人是誰?什么模樣?」
杜蓮生哽咽道:「那人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銀色面具,手中……手中還拿著一根黑色手杖。」
花青染實在無法通過這樣簡單的描述,猜出那人是誰。於是,他道:「發生在何處,我去看看。」
杜蓮生哪敢告訴花青染事發之處,只能道:「心中惶恐,不知身在何處。青染,你別問了,且讓我死了干凈!」言罷,就要將脖子往被單里套。
紅袖坐在地上,仰頭道:「被單不行,太寬了,勒不死,還遭罪。用腰帶吧。我聽人家說,那個上吊最快。」
杜蓮生氣得身體都哆嗦了。若不是為了裝柔弱、博可憐,她早就撕開紅袖的嘴,讓她明白嘴賤的後果!
福伯對紅袖喝道:「別多嘴!萬一杜姑娘想不開,真上吊了怎么辦?!」
哎呀我去!
這話說得,太有水平了。什么叫「真上吊了怎么辦?」合著,現在是假的唄?福管家這道行,與日俱增啊。
杜蓮生聽得面紅耳赤,生怕花青染信了這倆小人,干脆一狠心,一咬牙,將自己掛在了床單上。
果然,床單太款,兜在了下巴上,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花青染怒聲呵斥紅袖:「快給杜姑娘賠不是!」
紅袖委屈道:「我又沒說錯。公子看著吧,就這么吊著,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杜蓮生的臉上有傷,被布料一摩,又流淌出鮮血。她恨得不行,開始踢腿掙扎。
花青染揮劍,割開被單。
杜蓮生掉在幾上,露出兩條美腿,和胸前風光。她翻身,趴在幾上,哭道:「何苦管我?我現在死了,至少心里是干凈的。就算現在不死,也活不過半年!誰知道,胡……誰知道我還能不能活過半年……嗚嗚……我做錯了什么,為何都要如此對我?!」
杜蓮生哭得傷心。
紅袖也跟著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