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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皇甫桀第一次在其他皇子面前表現出他強硬與自信的一面。

偏偏被皇甫桀那天的瘋狂與凶殘給震住,進而產生扭曲的崇拜心理的五皇子,竟然覺得他的丑皇兄在此時看起來非常高大。

「你、你以前在裝拙?」

「不是。我以前不過沒吃飽,身體也沒有發育。」

什麽意思?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好像天生力大無窮。」這個秘密他在幾個月前發現,就連張平也沒有告知。

「真、真的嗎?」五皇子激動得要死,「所以你才能揮動那把大刀對不對?」

「嗯。」

「我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五皇子想要發誓。

「沒關系,反正他們遲早都要知道。」皇甫桀笑得很古怪。小小的孩子露出這種笑,讓人看了真的很不舒服。

「以後你不要隨便來找我,也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對我友好,就跟以前一樣對我就行。」

皇甫琉拼命點頭,「我明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們是地下同盟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小孩也不知想到什麽,興奮得抓耳撓腮。

皇甫桀看著這個比他小了一歲的弟弟,怎麽看怎麽幼稚。

皇甫桀卻不知道他現在這種臉上帶著微微嘲笑和得意的表情,看起來也幼稚得可以。

總之,一個九歲、一個十歲的兩個小男娃就這樣找到了自己的同盟軍,還是地下的。

第十章

雖說勝帝說要給楊昭容母子一個交代,可自從查出呂偉乃是大皇子送給五皇子的後,這事最後還是以不了了之結局。

但為了表面上看起來有個交代,皇帝還是抓了幾個據說是楊家曾經的仇人,逼出供來說是為了報仇才買通五皇子身邊侍奴呂偉,意圖謀刺五皇子,好給楊家一個巨大打擊。

楊昭容聽到這個交代,明知不是這樣,可也不得不接受。五皇子看起來倒是顯得有點無所謂,只對勝帝來看了他幾次感到異常高興。

之後,那幾個招供的人自然都死了,死得很快,連秋後問斬也沒等到。

而這件事中唯一一個得利者大概就是四皇子皇甫桀了。

因為五皇子親口證言四皇子救了他,勝帝自要嘉獎這個丑兒子。偏偏那天勝帝心情不錯,竟把皇甫桀叫到面前,當面問他想要什麽賞賜。

皇甫桀看起來十分誠惶誠恐,跪在地上恭敬地道:

「父皇,兒臣什麽也不要。兒臣那天什麽也沒想到,看那侍奴想要殺五弟,頭一熱就沖上去了。兒臣真的沒有特意要去救五弟。」

「嗯,不管如何你救了他是事實,你若沒有想要的,朕就賜你金銀若干、宮女若干,你看如何?」

勝帝對他聽到的答案感到很滿意。就是嘛,一個小孩子哪能想到救人的事,如果皇甫桀真說他怎樣怎樣兄弟情深,他還不信呢。皇甫桀越這樣說,他越認為此子雖然貌丑,卻也心地善良為人厚道頗有可取之處。

「父皇,兒臣不要金銀,也不要宮女。如果父皇真要賞賜,那就賜兒臣一匹馬吧。」皇甫桀大膽開口道。

「哦?你為什麽想要一匹馬?」還以為這孩子想獅子大開口要些珍貴的東西,卻提出不要金銀不要宮女,只要一匹馬。這個要求顯然引起了勝帝的興趣。

「因為……」皇甫桀不好意思地掰掰手指,憨直地笑道:「因為兒臣想將來上陣殺敵,為父皇保衛這大好河山。兒臣自知長得丑,如果在全是男人的軍營中就沒有人那麽怕兒臣了。」

「哈哈!」皇甫勝被四子的童言逗笑,同時也感到那麽一點點心酸。

「好!朕就賜你一匹馬。另外,朕還要賜你一張面具,日後你戴著朕賜給你的面具,應該不會再有人被你外貌嚇住。」

「謝父皇恩賜。」皇甫桀跪下磕頭。

「朕還有件事要問你。」皇甫勝看似隨意地問道。

「父皇請說,兒臣知無不答。」

「那日在武辰院,你怎能揮動那把六斤三兩的單背刀?」

皇甫桀沒說話,而是抬頭向周圍看了看,最後把目光落在鑲嵌了大理石的屏風上。

「父皇,能讓兒臣試試搬動那面屏風嗎?」

「哦?你能搬得動它?」皇甫勝目光落在那面屏風上,看起來就有些分量。

「兒臣想試試。」

「好,你去試試吧。」

「謝父皇。」

皇甫桀起身走到屏風面前,屏風較寬不太好著力。想了想,皇甫桀蹲下馬步,從側面夾抱住屏風。

一邊侍候的太監為防萬一,靠了過來。

一、二、三!

額頭青筋綳起。皇甫桀硬是把屏風抱起。

大約隔了那麽小會兒,直到額頭上滴下汗珠,皇甫桀這才把屏風落地。

「胡榮。」

「奴婢在。」

「這屏風有多重?」皇甫勝問道。

「奴婢記得大約有一百一十斤重。」胡榮也很驚訝。

皇甫勝望向重新在他面前跪下的四子,驚詫萬分地道:「你力氣不小啊!」

皇甫桀靦腆地道:「兒臣別的不會,就力氣大點。」

「好!很好。以後多跟你外公學些行軍布陣的事,說不定將來真有讓你上戰場的一天。你下去吧。」

「謝父皇。」

皇甫勝在謀慮,皇甫桀肯定不會成為太子,本來還擔心他對幾個兄弟心存怨恨,將來利用手中勢力報復,如今倒覺得他心地本善、人又顯得憨直,加又天生力大,也許將來讓他做個將軍也不錯。

當然這孩子的心性他還會仔細觀察幾年,如果不如他所想,為了皇朝的安定,他也只能大義滅親,滅掉這個不安定因素。

除了四皇子皇甫桀,同時受到賞賜的還有瑞華宮的賢妃,勝帝贊她教子有方,特賜下金銀首飾各六副。又請她出席了開春第一次賞花宴。

不提賢妃在時隔十年後再次到勝帝的賞賜、及知道自己被再度邀請參加皇家宴會時有多麽高興和傷懷,且說皇甫桀在半個月後看到那個特殊的恩賜,坐在桌前笑了好一會兒。

張平看不出他的笑代表了什麽意思,因為皇甫桀那張跟普通人不一樣的臉,他的表情總是不容易分辨。

但張平能感覺出皇甫桀並不高興,相反還有點傷心。

「這個睚眥面具看起來很不錯,龍身豹首,既不顯得過於華貴,也沒那麽過於朴素,大大方方古朴盎然,真的很不錯。」張平贊揚道。不過皇帝賜他四兒子一個主殺虐、性凶殘的睚眥面具是什麽意思?警告還是望他以此為誡?

「你也覺得我應該戴上一個面具嗎?」皇甫桀把面具罩在臉上,從眼洞里看著張平道。

張平覺得這個問題還真不太好回答,踱了兩步在皇甫桀面前坐下。

「我今年十六了,在外面已經到了可以娶妻的年齡。那你覺得我應該娶妻嗎?」

皇甫桀偏過頭,不懂。

「對別人來說,我是一個身體有缺陷的人,還是一個極大的缺陷。但我是不是就該自慚形穢、永遠躲避世人眼光活得悲慘又凄涼呢?」

皇甫桀下意識地搖搖頭。

「對,我不會這樣做,相反我還會盡最大可能堂堂正正開開心心地活下去。可是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我不能在自己快樂的同時完全不顧及別人的心情。比如說,我應該娶個妻子,因為我身體有缺陷也許娶不到好人家的孩子,但只要我肯出銀子,買個窮苦人家的女娃作妻子也行。可是這樣做我就會害了那女娃一輩子。」

張平頓了頓,好讓小孩消化他的話。

小孩果然不太懂,很好學地問道:「你有什麽缺陷?為什麽會害那女娃一輩子?」

張平苦笑,就知道小孩會問這個問題。猶豫了一下,管他呢,反正對面小毛頭一個,狠下心,兩手把褲子往下一拉。

「看吧,這就是我的缺陷。」

小孩彎腰低頭去看,嫌張平衣衫擋住光線,還把他的衣衫掀了起來。

看了看,小孩乾脆從椅子上下來,蹲到地上抬頭去仔細看。

饒是張平臉皮厚,也被小孩看了個面紅耳赤。

「好啦好啦,你要看多久?看過了就行了。」

張平伸手提褲子,小孩伸手抓住褲子不讓他提。不但如此,他還伸手去摸。

張平嚇得兩腿夾著褲子往後蹦出老遠。

「你你你你這個死小孩!看就看了,亂摸什麽摸!」趕緊把褲子提上,腰帶連打了兩個結。

皇甫桀還蹲在原地,可能第一次看到太監下身,對他來說確實震撼了一點。

「沒有。」

「什麽?」張平還在面紅耳赤中,為了遮掩慌亂,隨手拿了杯茶就喝,喝完才發現自己喝了他家四殿下的。

「沒有雞雞。」

沒有……沒有……這四個字頓時把張平點燃了,雖然是事實,但誰叫你說那麽大聲?你懂不懂什麽叫罵人不揭短啊!

「沒有那玩意兒又怎麽樣!我是太監當然沒有!你看看全皇宮哪個太監有這個東西!就算他能長出來也會給再切掉!」張平簡直就是在叫嚷。這也不能怪他,他好心安慰小孩,結果小孩卻很殘忍的再次給他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他知道小孩不懂,可他還是很生氣。早知就不給他看了!張平後悔萬分。

「你生氣了?」

「沒有。」張平背過臉,壓低了聲音。他差點忘了這院中可多了兩名也許是高手的高手。剛才那陣大喊……可憐張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你別生氣了,吶,我的也給你看,你想摸也行。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小孩說著就把褲子脫了下來。

「匡!」張平頭撞在門框上,奔逃了。

小孩奇怪地低頭看看自己下身,再抬頭去看張平消失的地方,不明白張平為什麽這麽生氣。他不是說不應該對自己有缺陷的身體自慚形穢嗎?那他為什麽跑?

從此,這就成了小孩心中一個不解的謎。一直到幾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