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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瀲陽微微一笑:「自然是等你。」

他看起來神色平和,褚寒汀卻沒怎么意外地察覺到了其中的山雨欲來。

校場上,白衣弟子們揮汗如雨,偶爾有人會望一眼高台,奇怪為什么這樣重要的考校掌門竟不在場,不過通常很快都會被目不暇接的考驗奪回心神。

這樣的比試掌門的幾個親傳弟子是不用下場的,因此此時蘇煥卿幾人便和蕭長亭一道端坐在高台上。

每隔幾年就會有一次這樣的考校,秦越雲越看越覺得無趣,他按捺不住低聲問蕭長亭道:「大師兄,江師為什么沒有來?」

蕭長亭淡淡瞥了他一眼:「師父要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怎會告訴你我?越雲,少想這些有的沒的,你看看下頭那些小弟子,他們苦練三年,能不能更進一步,就在你一眼之間。」

秦越雲被師兄教訓了一頓,慚愧地低下頭,果然不敢再走神了。蕭長亭自己的思緒卻遠遠飄了開去,想的不是江瀲陽為何爽約,卻是那幅早已灰飛煙滅、卻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白絹。

算算日子,再有幾個時辰就是初六了。

初六會發生什么暫且無人知曉,不過初五,江瀲陽終於和褚寒汀在棲風閣里大打出手。

褚寒汀積怨已久,不願跟他多說;恰好江瀲陽也不想聽。只有一個人全心付出信任的結盟無法長久,只要一點疑心和變數就能輕易毀掉。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也許幕後人正對他們的劍拔弩張喜聞樂見。

然而褚寒汀現在只想全情投入地好好揍江瀲陽一頓泄憤,可惜他比江掌門技高一籌的時候一去不復返,他現在能保全自己已經狼狽不堪這還是因為江瀲陽並未動殺心。

江瀲陽甚至連劍也未拔。他一掌擊向褚寒汀頭頂,也只使了一成力。然而就是這一成力,褚寒汀也不敢硬扛。他一塌腰,全身後仰往後滑出丈許,恰好避開江瀲陽的掌風。江瀲陽哼笑一聲,道:「你對我的章法倒是熟悉。」

江瀲陽的深淺褚寒汀再清楚不過,哪里敢仗著熟悉就掉以輕心。褚寒汀根本無暇回話,江瀲陽卻不滿起來。他落空的一掌隨意地傾斜向下,「拂」向褚寒汀頸側,口中還抱怨道:「你這人,擅闖書房不肯告訴我緣由,我權當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卻連我問話也不肯答!曲長老謙謙君子,就沒教過你尊重對手么?」

……然而褚寒汀覺得自己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疲於奔命,已經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了。

眠風心法帶著點夾縫里求生機的堅韌,所以當年他能在丁晚河的劍下反敗為勝。可它畢竟也沒堅韌到能在江瀲陽的全然壓制之下還能生生不息又不是磕了十全大補丹。褚寒汀覺得自己之所以還能苦苦支撐,全賴自己使了當年慣用的招式,江瀲陽越看就越舍不得下死手。

轉眼間金烏西墜,又到月懸中天。

整整七個時辰,褚寒汀再也無招可變,江瀲陽卻像逗耗子的貓,興致愈發高昂。最後褚寒汀被逼無奈,只好連中看不中用的抱影劍法都使出來了。他一式「流風」舞得叫人目不暇接,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一招實在華而不實。

江瀲陽的臉色陡然變了。

窗外月光如水,大抵已過了子時。千篇一律的山間夜色讓江瀲陽恍惚有種大夢一場的錯覺,仿佛他正在這大好的月色之下與琴瑟和鳴的道侶探討著一本優雅卻無用的劍譜。轉瞬之間,鏡花破碎、水月掀漣漪,當時的滿腔溫柔已是明日黃花。對著一張截然不同的面孔,江瀲陽心中只剩下愈發熾烈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