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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這樣的話,元一平已經聽過一遍。

幾乎是形成了某種條件反射,元一平狠狠打了個寒顫,他抓住陳朔的手,陳朔的手和他一樣冰涼。

「陳朔……」他低聲喚道:「我們……」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死亡這件事十年前他們一起經歷過,沒想到十年後,又要一起經歷一遍。

「我在呢,」陳朔攥緊元一平的手:「一平,你別怕。」

下午一點過,王淵到達廣州市第八人民醫院。

他身上本該筆挺的襯衣西褲已經變得皺巴巴,大概是從辦公室直接趕過來的,他手里甚至還提著公文包。

「唐慶宇怎么了?!你說他艾滋病?!」王淵抓住陳朔的胳膊:「怎么可能?!」

他眼睛里布滿血絲,紅通通地像一只狂怒的獅子。

「他是八月確診的,沒有告訴你,」陳朔頓了頓,說:「具體是怎么被傳染的我也不知道。」

「他人呢?!我來跟他說!」

「現在不是探視時間,而且,」陳朔後退一步,啞聲說:「他已經昏迷了,醫生讓我們准備後事。」

這話一說完,王淵就不動了,像一團熱蠟被瞬間凝固住,他直勾勾盯著陳朔,好幾秒之後,問:「你剛剛說什么?」

陳朔沒回答。

元一平以為陳朔會把唐慶宇得艾滋的原因告訴王淵:在某一次不安全的性關系中被傳染了艾滋。然而陳朔到底是遂了唐慶宇的願,他說他也不知道唐慶宇怎么就得了這個病。

可王淵能接受嗎?一個活生生的人,忽然就昏迷不醒大限將至,他甚至還不知道唐慶宇為什么會被感染艾滋,就要為唐慶宇准備後事。

他能接受嗎?

然而王淵沒再說什么,他去了一趟護士站,很快又回到icu門口,沉默地站立著。

元一平只好自說自話地想,大概對王淵來說,唐慶宇只是個關系還不錯的朋友,或者老鄉,總之不是什么至親至愛。王淵也許會難過,但總不至於天崩地裂。

傍晚18:09,唐慶宇呼吸驟停,被推進手術室搶救。

19:32,唐慶宇被推出來,醫生給他上了呼吸機,他渾身蠟黃,脖子和腹部由於淋巴腫大高高隆起,身上插滿了管子。

「情況是這樣的,」又是早上那位年輕的女醫生:「病人現在這個情況……我實話實說,就是在耗時間了,我們還是建議你們家屬做好准備,呼吸機一撤,病人的身體很快就支撐不下去。你看,現在這個情況,我們也要考慮經濟方面的因素,對吧。而且病人這樣也受罪……你們商量一下吧,有什么問題就趕快來找我。「

元一平和陳朔對視一眼,心中了然,醫生是在建議停止治療。的確,唐慶宇的身體已經到了無力回天的程度,再繼續強撐下去,實在是折磨。

然而王淵卻干脆地拒絕:「錢不是問題,您盡力救他就行。」

「我們當然盡力救他!」醫生的臉色變得有些不悅:「病人來我們這治病是相信我們,我們肯定是盡力救治的,但是病人的情況確實是沒辦法了,我們也不是神仙,對嗎?」

王淵沉默片刻,問:「能轉院嗎?廣州哪家醫院更好一些?」

「轉不了,」醫生無奈道:「他的身體經不起這么折騰,而且……轉到哪家醫院結果都一樣。」

「不行!」王淵猛地大吼一聲:「他身體好得很!還有,得了艾滋病不是也能活很久嗎?!這么一個大活人你和我說放棄治療?!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