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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狠狠痛罵一頓,再揉進懷里好好疼惜。

可是然後呢?

然後為了那點曾經答應過他母親的不必要的承諾,這個人醒來時還是會離他遠遠的,讓他的靠近再次成為一個小丑般的笑話。

所以吃飯時莫祁問他過得好不好,如果只是久別重逢的寒暄,他寧願避而不談。

以鎮靜淡漠的語氣掩飾內心逆流,留下一句話再故作瀟灑地說再見,這些都不過是為了這一次,他要等莫祁朝他邁一步而已。

那頓飯後好幾天他都在等。在想莫祁會怎么對待那句話,有沒有聽明白,明白了又會不會打電話來,問一問他這一兩年到底過得怎么樣。

但在此之前,他等到了另一個人。

不得不說秦文宇的話確實影響了他,饒是面上再怎么不動聲色,想到莫祁紅著眼掉眼淚的畫面依然讓他心頭泛起了陣陣波瀾和心疼。除了莫占全死的時候,他沒見過莫祁哭。

他從來不懷疑莫祁是喜歡他的。

但這種喜歡可能不夠純粹,它夾雜著依賴和習慣,夾雜著友情和親情,一旦抽身分離,喜歡就不是喜歡了;

或者這種喜歡很隱晦,很深遂,掏不出來,也不足以讓人安穩。

但無論是哪一種,總歸不算兩不相欠。

所以他要莫祁說出來。

慶幸的是莫祁沒有他讓等多久,不幸的是沒想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干啞,脆弱到不堪一擊。

莫祁說:「顧諶嶺,她死了。」

余香蘭死了。

莫祁課上到一半,電話就響了,接通後沈子衿稚嫩的哭啼聲尤為刺耳:「哥,嗚嗚嗚…媽媽吐血了…怎么辦?」

碰巧沈父出差遠在外地,莫祁趕到醫院,只看見小女孩依偎在家中阿姨的懷里哭得梨花帶雨。

有護士從手術室里急急跑出來,問誰是家屬,需要簽個病危通知書。他看了看沈子衿,默了默,說:「我來吧。」

護士拿著簽好名的單子離開,沒幾分鍾手術燈熄滅,醫生從里面走出來,摘掉口罩沖等在外面的家屬搖了搖頭。

莫祁眨眨眼,心頭閃過「其實這樣挺好」的想法,長時間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女人實在不怎么好看。走到今天不過是時間問題,拖了幾年終於得到解脫。

醫生說,你們去看她最後一眼吧。

進去的時候莫祁獨自走在後面。

余香蘭已經沒了氣息,沈子衿有些害怕地去牽床上還剩幾分溫度的手,因為哭得過猛肩膀一抽一嗒的。

莫祁站得遠,靜靜看著床上的人,頭痛欲裂。

他這一生都沒怎么和這個女人說話,哪怕像沈子衿這樣簡單地去碰一碰她的手,也覺得十分困難,更別說像其它母子一般親密談笑。

剛來半年不久余香蘭找過他一次,那時候她神還好,總愛細細端詳著他,不到一會兒就會紅了眼,憐愛道:「媽媽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你,那時候想著你小,什么都不懂也不會記恨誰,就咬著牙跟你沈叔叔離開了。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你爸他……就想著把你接過來放在身邊,可惜老天爺不給我這個命。」

余香蘭說得聲淚俱下,奇怪的是莫祁一點感覺也沒有,只是想著她這副樣子對身體不好,便安慰道:「沒事的。」卻也說不出更多的話。

命這個東西,他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