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殺了他嗎?」
「……」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也沒有『人』應該對那個孩子的死負責。」
阮執看看他,心下嘆氣。
但是,你分明在責怪自己啊。
那戶人家承受不了喪子之痛,當天下午就搬走了。
桑梓正處於動盪之際,外面很亂,鳶城雖不是完全的凈土,但已是少有的安穩之所了。
然而他們走得毫不留戀,匆忙得就像身後有擇人而噬的野獸追趕。
外面世道雖亂,卻勝過這座被死亡籠罩的城。
妖並非是夜行生靈,夜晚不得外出的規則是他定的,他也隨時可以更改。
對前來勸告的鄰里,那家人如是說。
於是在無言以對的沉默中,又有一家起了搬走的心思。
楚將離在自己屋里擦拭□□。
火紅的灼城線條流暢,透著干凈利落的美感,凜然帶殺。
其實命器與主人為一體,是不需要刻意養護的。只要楚將離未死,不出現徹折斷程度的傷,它都可以自己慢慢修復。
但楚將離沒有心情做別的事,只能借著調整狀態,壓抑高昂的戰意和殺意。
他知道自己在那只妖面前,脆弱如同對方掌心的蝴蝶。
想起那雙美得驚人,也涼薄得驚人的眼眸時,卻按耐不住內心的憤怒和憎恨。
他不是個輕狂到敢罵天地不仁的少年,也沒有遠大的志向,和挑戰不可能之事的無畏。
只是個普普通通,蠅營狗苟的小人物。
只是不想再有人凄慘而無辜的死去。
篤篤的叩門聲響起,一下一下勻速地敲在木制的薄薄門板上。
楚將離頓住動作,將□□放在床上,去給某個人開門。
他不出意料地看見阮執多情如少年的面容,側身在狹窄的空間里給對方讓開了路。
青年搖頭,道:「我不進去了。」
楚將離有些意外:「你不是來勸我的?」
阮執笑笑:「我還勸得住你嗎。」
他低下頭,慢慢道:「離哥兒,下面的話我只說一遍。」
「不要打斷我,如果有疑問等到我說完再講,不然我可能會半途反悔。」
楚將離眉心一蹙,鎖痕清晰可見,立刻抬手想要制止他,卻被塞了一團東西在手里。
捕快攤開手掌,定睛細看,是一塊裁得四四方方的布料。
不到巴掌大,是一塊異常美的綾緞,依稀能看出上面錯針工綉出的小半朵殘花。
絳紫的花殘破如斯,卻仍然美得驚心動魄,鮮活得仿佛能自緞子里盛放,用花瓣觸碰楚將離的掌心。
有的東西,只要你看到它,就知道它是什么。
繁花似錦。
只能聯想到這個詞。
也只能是這個詞。
襲荒早已失傳的古綾,名為「繁花似錦」。
為新嫁娘錦上添花的繁花似錦。
阮執覷著它,哽了一下,嘆息般道:「繁花似錦。」
他無視楚將離愕然的眼神,自顧自道:「以前,我幫了染老板一個忙,她將此贈給我,說在她能力范圍內,可以幫我完成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