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如果還有人能幫你除掉那只妖,那個人一定是染老板。」
「別問我為什么。」
他說完,見楚將離還是不說話,苦笑低語:「離哥兒,可以了,你可以提問了。」
捕快清俊的臉上,眉峰緊蹙,寒星般的眼深處有火焰灼灼燃燒。
他道:「小執,不要做會讓你後悔的事。」
阮執不肯要,他就強硬地將東西塞進阮執袖子里,道:「你舍不得的。」
「換來她那么重的承諾,你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楚將離頓了頓道,「你愛慕著她啊。」
「她快要走了,你離不開鳶城,如果連這件東西都留不下,還能剩下一點念想嗎?」
阮執快哭出來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無力道:「但她不愛我啊。」
「我沒有任何一件事需要向她提要求。而我唯一想要的東西,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圍。」
他扶住門,喘息著說:「離哥兒,下吧。」
「我想要的東西,她不可能答應。不如在她走之前,了結這一切,她離開也離開得安心。」
楚將離還想說什么,青年抬起頭,軟弱而凄然地帶著哭腔說,「我求你了。」
最後,捕快點了點頭,張開雙臂,抱住了他悲傷得不能自己的朋友。
任由他在懷里失聲痛哭。
作者有話要說:楚將離和阮執是摯友。
第9章困心
蕪園很大。
楚將離第一次有如此深刻的認知。
他自後園而入,對一個教習的戲子亮出了那片綾緞碎片,被一路領著,穿過樓梯走廊,來到染纖塵的房間。
頹艷的紅衣美人慵懶地斜倚在榻上,烏發披散。
她一手執著鎏金煙斗,吐霧吞雲,煙霧繚繞間,眼眸熏然半闔。
捏著價比一城的布料殘片的楚將離,卻沒有受這種頹廢靡麗的氛圍影響,
他隔著珊瑚珠簾,清俊的面容被自窗外映入的昏黃日光照亮,鄭重對染纖塵道:「我可以知道您是誰嗎?」
「繁花似錦失傳已久,眾所周知,最後一匹是屬於煌明殿女主人的。悲劇發生後,一時有人說顏色太盛,易遭天妒,毀去了所有能找到的布料成衣。」
「染纖塵,不是您的真名吧?」
小幾上瓶中插了一束虞美人,染纖塵塗著艷麗蔻丹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撥弄花瓣:「你不是已經猜到了?」
她唇間徐吐出一點霧氣,懨懨怏怏道:「我叫染纖塵,纖塵不染的染纖塵。」
「曾經有一個名字,叫作傅棣棠。」
桃李芳菲十二載,仍庭謝如蘭的傅棣棠。
楚將離沉默了一陣,道:「小執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很早很早,早在我第一次唱《鴆殺局》的時候,滿座潸然淚下,他是哭得最大聲的那個。」
「煙視媚行的染纖塵,雍容高貴的傅棣棠,她們的交集只有戲台上短暫的交錯。卻有一個局外旁觀的戲外之人,讀懂了傅棣棠的悲傷。」
「知曉了她的悲傷是真實的。」
她眸光隨意一抬,瞥過楚將離:「一百多年的逃亡,我無法在任何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不能讓人發現蕪園的秘密。」
「選擇鳶城,也是因為這里偏僻,少與外界往來,不易暴露。」
「他做了什么?」捕快一直在耐心聽她訴說,倏然感到強烈的不安。
阮執幫了染纖塵一個忙,一個重到能換來她一個承諾的忙。
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能幫怎樣的忙?
染纖塵唇角頹廢地勾起:「他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