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趣。
「怎么了?」阿鏡低頭看向它。
靈崆貓眼轉動,還未回答,屋外突然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
這哭聲突如其來,黑夜里聽著格外清晰。
阿鏡吃了一驚:「方圭山有小嬰兒嗎?」
靈崆的鼻子掀動,若有所思:「這個聲音……」
說話的時候,那哭聲卻連綿不絕地又響起,且越來越近了。
門口的那兩個弟子也正疑惑:「哪來的小孩兒的哭聲?」
「委實古怪,山上沒有嬰兒。」
靈崆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這不是人的哭聲!」
嬰兒啼哭的聲音卻持續不斷地自天空傳來,門口兩名弟子驚疑地抬起頭,此刻陰雲遮住了月光,天際一片黑暗,看不見有任何東西。
靈崆受驚般直直地跳進了阿鏡懷里:「蠱雕,是蠱雕!」
就在此刻,陰雲慢慢地從月亮底下滑過,隨著清輝普照,天空中一只展開雙翼的「大鳥」,正從高空往低處俯沖而下,快若閃電。
隨著它越來越低,可以清楚的看到它頭頂奇異的獨角,以及那駭人的長喙跟利爪。
《山海經》里記載:蠱雕,樣子像雕,頭上長角,叫聲宛若嬰孩,食人。
「哥!」她跳躍著,像是一只毛茸茸的獅子狗貼在北冥君身上,歡快地叫:「哥!哥!你怎么在這里!」
阿鏡不知自己臉上是何表情,但一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呆若木雞之余,她看著面前這一幅感天動地的兄妹相認,回頭瞅著滿地狼藉暗自琢磨:如果趁著這時候偷偷溜出去,不知可行性有多大。
阿鏡很快發現,可行性為零。
因為靈崆正蹲在自己身旁,它看一眼張春,又看看阿鏡:「那丫頭怎么叫國師哥哥?是失心瘋了?」
阿鏡點頭:「多半是吧。」
「多半?」靈崆道:「你是張家的童養媳,難道沒見過張秋?」
不錯,張春的哥哥就叫做張秋,起名字的用意一目了然:張春在春天出生,而張秋在秋天出生。
但很遺憾,阿鏡的確沒有親眼見過張大公子。
在她印象里,張大公子就是那夜她抱著拜天地的那只公雞的樣子,赤紅的雞冠,斑斕的雞毛……還有兩只凶悍的斗雞眼跟令人望而生畏的尖嘴,那可的確好看不到哪里去。
而在她抱著公雞的那時候,張公子已經憤然離家了。
***
那邊兒北冥君將張春推開:「你……」此人大有處變不驚之態,所以疑惑的並不明顯。
張春仰頭望著面前豐神俊朗的美男子:「哥,你還是那么好看,就是比先前長高了許多,我差點都不敢認了!」
「啊……」北冥君凝視著她:「其實,姑……」
張春緊緊地拽著他的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對了哥哥,你見過鏡兒了沒有?」
她轉身看了會兒,正阿鏡貓著腰,鬼鬼祟祟地往外,張春大叫:「鏡兒!」
阿鏡背對著這邊兒翻了個白眼,靈崆在旁邊笑道:「恭喜恭喜,沒想到國師是你的夫君呀。」
靈崆吃的圓滾滾的,阿鏡掂量了會兒,覺著自己不如張春那樣孔武有力,未必能一腳把它踢飛,於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靈崆伸出爪子捂著嘴,兩只圓溜溜的貓眼笑得彎彎的,透著幾分狡詐跟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