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同樣是畫荷花,你的筆法笨拙得多,不夠老練,而且用色也不太好,你看,這里……」趙烈胡亂一指,「不是渲染得太過了么?」
張衍好看的眉皺得更厲害了,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我看他畫了這么久,怎么可能畫出來就不一樣?」
趙烈從來是個不太說話的,不知為什么,碰上這個人,竟覺得可以囂張起來,全然忘了他抓著自己的把柄,斬釘截鐵道:「怎么不可能?不信你自己拿了去問他!」
張衍看了看天色,還不到中午,便道:「早了些。」
趙烈看著他,心里更奇,問:「早?哪里早?」
張衍這才瞥了他一眼,不說話,只把自己畫迎風吹干,細細端詳起來,好像真能看出和楊冕的畫有什么不同一般。
趙烈覺得好笑:「你是哪家書呆子?竟這般痴的!有這功夫,還不如去弄個功名!」
張衍猛然抬頭直視他,良久才道:「你懂什么?有了功名便好么?做官什么滋味,你當我不知道么?」
趙烈一愣,好似看見那雙眸子突然亮了下,再一看,張衍又換上淡漠的神情,對著陽光,好好看自己畫。
他只感到眼前這人說話處世,似乎比自己還不懂人情世故,或者說,人情世故,根本不在他眼里。若是在趙家,人人比著老練懂事,這樣的人也算是見所未見。
中午回家,他的心情也好了些。下人來喚,說老爺叫他,他便去了,結果是叫他上楊府去,取前次父親和他們游西湖畫的荷花圖,看來父親極為重視這畫,還舍不得叫下人去拿。
行至楊府,趙烈一進門,就見庭中一個大池,里面有些殘荷。他繼續和來引路的管家往里走,到了楊冕畫室,只見這偌大畫室的牆上全掛滿了荷花圖,才露尖尖角的、含苞待放的、半開半合的、完全盛放的、獨枝的、一大片的、白天時的、夕照里的、白的、粉的……等等等等,他好像入了個荷花的世界!
他看得瞪目結舌,良久才賞完,目光移至案前,卻沒有人。
還要等多久?他思忖道。走出門外,對面廊里似有人聲。他見四下無人,心中犯奇,便循人聲走去,原來這廊盡頭一轉,竟有間大屋子,朱門虛掩,人聲便是從里面傳來。
他進了大廳,里面還有個珠簾。聲響越發大了,竟是張衍和楊冕的聲音。
他不禁生氣:把我晾在那等,自己倒在這說笑!
便走過去,正要掀開珠簾,卻被眼前景象驚在當場:簾內一張榻,十分之大,榻上有個男人,光著上身,手撐床席,背向楊冕,而榻上楊冕也是身衫凌亂,卻面含微笑,正在那男人背上作畫,趙烈不禁朝那男子光滑白皙的背上看去,幾片墨葉,一朵白蓮,在那男子微微彎曲的背上竟好似隨風搖曳一般!
楊冕顯然已經畫得忘我,竟不知簾外有人,只顧笑著,一手畫,一手便去褪那男子下身的褲子。
「怎么?」原來那男子真是張衍!聲音倒和平常沒什么區別,「還畫不夠么?」
「地方不夠,再褪下點才好,不然便顯得擠了。」楊冕道。
張衍看不見楊冕表情,趙烈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