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靈性!什么畜牲!
趙烈覺得受辱,強自撐起,大吼一聲,有奔出籠來之勢,人群紛紛退後,作鳥獸散。
劉麻子本就心虛,加上那道人說過尋常神仙認不出來老虎詭異,心知碰上了什么高人,愈加害怕,早趁亂離開了。
張衍嘆了口氣,大聲說:「大家不用害怕,這是一位少年公子,中了極深邪術,才變作這副模樣的!」說罷,脫下布衣外衫,披在他身上,手撫虎背,道:「變!」
趙烈一下子變回了原樣,只是□□,他忙扯過長衫手忙腳亂穿起來,覺得十分合適暖和,遮了羞,才看到張衍在十一月冷風嗖嗖中站著,只著一件白色單衣,心里過意不去,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傻站著。
兩人立在空地上,行人見此情景,只覺得吃驚,卻不敢問,只繞道走。
張衍靜靜看他,然後道:「你還說再不想見我?」
趙烈微微別過臉想了一會兒,說:「我餓。」
張衍伸手扶了他,兩人搖搖晃晃到最近的一家食鋪,點了一桌東西。趙烈兩天沒吃東西,更被那排骨惡心得半死,此時才知食物珍貴,大啖起來。
張衍在旁邊悠悠道:「吃飽了就隨我到山上去罷。」
趙烈停下手道,沉吟一會,看了一眼張衍,懇求道:「你能不能送我回榆塘?那里都亂作一團了!」
張衍搖頭道:「恐怕由不得你,你現在只是一時人形。這咒極厲害,我能解,但是解得急了,又會傷了你,非好好弄上十天半月不可。我是山神,不能離了屬地的。」
趙烈說:「我家那有的是高明的道士,我從小見他們在家作法慣了,總有幾個能治的。」
張衍一愣,良久才說:「且不說他們治不治得了,你就這么想回去?」
趙烈才從生死場上過一遭,雖悲喜交加,腦袋卻清楚得很,一時想不過來,便不答他,道:「你那筆,被那妖道拿去了。」
張衍玩著筷子道:「算了,不要也罷。」
趙烈停了杯,訝然道:「我聽那土地爺說,那是你隨身的寶貝,不要回來怎么行?」
張衍把筷子一放,淡然道:「那又怎么樣?我把它給你了,你不想要,便不要罷!」
「我怎么不想要?」
「你連我都不想見,還要讓作甚?」
趙烈心里一疼,咬牙道:「你拿來畫畫,不也很好?」
張衍直視他道:「我不想畫了。」
趙烈見他這般,好似賭氣,真是欲哭無淚,橫了下心,道:「好!不畫便不畫!」
兩人頓時默默無語,趙烈吃飽了,便一杯杯接著喝,張衍道:「酒莫多飲,等下沒走到山神廟,便又變回老虎了。」
說罷,便站起來去結賬。
趙毓跟在他後面,身上只有一件外衫,好是難受,問:「你要我赤腳走回去么?」
張衍不答,走出店門。才中午時分,街上卻一個人也沒有。
趙烈早識得他障眼法的把戲,也不問他,徑自踩著沙石走著。漸漸地,足下生出雲,兩人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