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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洛江紅的雙眼一瞬間淪落瘋狂,聲嘶力竭的吼聲驚醒搖籃中安睡幼子,哭聲乍起,燭光催動,身影恍惚,夜空死寂可無人在意,只有長銘為這啼哭轉身,緩緩步向一邊搖籃,手中橫刀不曾半分松懈。

「李長銘你在干什么!你瘋了嗎?!當初你執意同另一個興主成婚!為什么又要嫉妒殺人!」

「洛江紅!」長銘一聲呵斥,擲地有聲,余音不絕,搖籃中嬰孩猛然止住啼哭,洛江紅也怔怔地看著他。

「你以為自己是誰?我又是誰?!如今死到臨頭,還想著春秋大夢!你謀逆造反,當有此報!」長銘猛然轉頭,眼中再不是往日冰冷深邃,只留下了不共戴天,手上橫刀不緊不慢地舉起,足夠洛江紅看明刀上血跡一路向下滑向刀柄。

「不……不要!」洛江紅立刻想到了什么,以全身氣力一時掙開了擒住他的谷粱以晴,撲向長銘腳邊,頭腦在青石地板上狠狠一磕,血流如注,哭天搶地哀求道:「長銘!我求求你,看在我們往日交情你放過孩子吧!什么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啊……」

長銘垂眼,轉頭看向別處,伸腳將他踢出幾尺之外。可憐洛江紅即便心痛如絞,也無奈手腳捆綁,只得痛苦地在地上來回蠕動,長銘見此不過一聲冷笑,令谷粱以晴將人看好。

「營長……那個孩子?」

經谷粱以晴提醒,長銘那不絕於耳的哭聲才鑽入長銘心中。他俯身細看,孩子弱小可愛,眉宇之間還見得父君母卿的模樣,幾次將手放到了孩子頸邊,卻只是輕輕撫摸孩子稚嫩的臉頰。

「國法尚且可容刺配充軍,我又為何要殺害無辜稚子……」長銘低語呢喃,轉而對谷粱以晴道:「將洛江紅押出去,好生看管,再喚楚廣良來見本官。」

「是。」

處理了洛江紅,便該是高世晉。

即便顧玉兒哭得肝腸寸斷,也救不回身首異處之人。她渾然忘卻身後尚且一人高舉屠刀,只是抱著高世晉的頭顱,渾身浴血,撕心裂肺。

長銘聽得她的哭聲,恍惚之間似乎見到了顧小舞日漸消沉的哀慟模樣,眉頭皺起,本抬起持刀右手,而後略一猶豫,又緩緩放下,交刀於左手,蹲下身去,正要撫上顧玉單薄的脊背,余下一些無濟於事的安慰……

他不知道說什么好,高世晉已死,他又如何對顧玉兒言說,她可以像顧小舞一般度過余下的日子,形單影只。

「唔……」

一桿通身烏黑的長【】槍早他的手掌一步,將顧玉兒一槍穿心。絳元溫暖的身體轟然倒下,雙眼哀戚未盡,手中摯愛不舍,那一槍帶走了她的心臟,她的性命,和她最後的痛苦。

「司福羅逸景!」長銘聽得自己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鮮血噴濺於臉頰尚且有著滾燙的知覺,詫異與盛怒之下只覺得雙眼盈滿心酸,就連方才垂下的長刀也在輕輕掙動李長銘並不想殺顧玉兒。

「為什么要殺她!她是顧大人的女兒!難道我們放一個人還難嗎?!她可以回到顧小舞身邊,可以遠走他鄉,只要她活著!顧小舞只有這一個親人,就要她白發人送黑發人?!」

逸景看了他一眼,只是冷冷槍,上前越過長銘,取走顧玉兒一束頭發,小心入懷中。

「七營長,處理其他官員,而後在三才胡同口等候本官。」

逸景直徑走出門去,留李長銘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

相連的幾家宅院燃起熊熊大火時,已經過了四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