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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失火,是投毒,又能如何呢?到了明日,聖上就要以冒犯上官之罪名,將洛江紅捉拿下獄,不出三天,就可說洛江紅病死獄中,余下萬般冤屈,都是聖上一句意外而已長銘眼見火光沖天,如是想著,轉頭對楚廣良叮囑幾句,便往三才胡同口,尋逸景而來。

長銘幾番猜想逸景是為尋顧小舞而去,可又不敢相信逸景還能去尋顧小舞,直到兩人在顧小舞門前停住腳步,他的手已經握上了天下飛霜。

若是顧小舞痛失愛女,必殺逸景……

出乎預料,逸景尚未叩門,顧小舞卻是自己打開了大門,燈籠照應下,長銘在她的雙眼中察覺了期盼與絕望。

長銘不明白為什么一人的眼中能有如此情愫。

顧小舞並未言語,只是手指顫顫巍巍地接過逸景遞到她面前的一縷長發,腳步踉蹌後退一步,長銘正欲上前攙扶,卻只能看著她步履蹣跚地回了廳堂,將門反鎖,隨後漆黑的屋內傳來一陣響動。

長銘焦急之下便要沖進房內,逸景在他身邊堅決伸手攔下。

「不要打擾她……」逸景聲音嘶啞地說道。

「一定要這樣嗎?」長銘鍥而不舍地問他,好似顧玉兒留有生還的希望,可心底卻又以顧玉兒的血提醒他,人死不能復生,「只能這樣嗎?」

「你不會懂的……也不要去懂,也許自踏入官場的那一天,就注定了她此事孤獨。」

那夜沒有月光,沒有燭火,沒有人知曉顧小舞是否流淚,也沒有人知道尚且有一對君卿不遠不近的終夜守候。

「我一直以為,我終於盼到了將洛江紅挫骨揚灰的時候……我領著以晴在他的府邸見穿梭,時不時想著,我該如何羞辱他,如何折磨他,將心中恨意好生發泄……可我的心情,比起我想象中平靜許多,就這樣饒過他,也不再多說什么此恨無期……」長銘的額頭抵在逸景胸前,輕聲如細水地說道。

「這樣沒什么不好的。」逸景摸了摸他的頭發。

「跟我說說吧,顧大人的君人,是什么樣的人?行晟曾經告訴我,她君人的死,也是她的授意……」

「顧小舞的君人啊……」逸景解下外衣,披在長銘身上,神色悠遠地絮絮說起。

「我是經由蘇盛意認識她的。那時她的君人尚在人世,蘇盛意尋了一天有空,讓我去相府見見顧小舞,可左等右等,不見顧小舞前來,蘇盛意情急之下,親自領人往她家中而去。可沒曾想到,她的君人將她雙腿打斷,周身重傷,囚在屋內……蘇盛意將她搶了出來,帶回相府救治,細問才知因顧小舞意圖參加國試,私下學習,被她的君人發現,便將她一頓痛打。」

「豈有此理!」長銘憤然道:「分明朝廷准許,卻連學習一事都要東躲西藏!」

「因為在他們眼里,絳元若是多有智慧,便不好管束,不願服從,更不願養育孩子。」逸景亦是冷笑以對。

「然後呢?」

「蘇盛意叫她不要再回家去,安心在相府准備國試選拔,可顧小舞堅決不從,以家為重。蘇盛意感慨滿腹才華,耽於私情,卻又阻攔不得。兩個月之內,但凡見她,莫不是鼻青臉腫的模樣,蘇盛意亦是恨之哀之。直到有一天,她昏死在相府門前……」

「她怎么了?」

「她的孩子……受不得君人毆打,不幸小產。」

長銘啞然驚坐起:「小產?絳元天生體質所致,若是小產,豈非九死一生?!」

「對,蘇盛意連番請來宮中御醫,尋得千百好葯,才得令她起死回生。幾天之後,她與蘇盛意便尋了我,令我殺了她的君人,了斷她的念想,也了斷她可讓人把柄之意。」

長銘沉默許久,喟嘆道:「我一輩子都做不成第二個顧小舞。」

「你只要做李長銘便好。」逸景對他道。

「難怪我當初前往吏部,聽聞許多謠傳,其中就有蘇盛意標記了顧小舞這一說。可這分明無稽之談,且不說顧小舞早已有了標記,那些人也不該如此妄自猜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