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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景聞言望去,發覺自己方才站立之處確實是河面,若非方才有人阻止,後果不堪設想,他回頭看去,左邊是赫連輕弦,右邊是閭丘爾陽,兩人正在閭丘爾陽的葯箱中翻翻找找,似乎沒空理會他,便先將一個湯婆子塞給他讓他自行暖手。

「你們怎么來的。」

「當然是偷跑出來的」,閭丘爾陽說著將紗布傷葯擺了出來,抬手去解逸景衣服為他上葯,「赫連弦輕與谷粱以晴在那邊放風,不會讓人輕易發現的,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絲毫的溫暖讓逸景逐漸清醒,舉著湯婆子敷著自己額頭淡淡言道:「近日天寒,不易化膿,沒有大礙。」

閭丘爾陽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繼續為他上葯包扎。

赫連輕弦拿起他的水桶,去河邊打好清水放在他身邊,皺著眉頭對逸景說道:「楚廣良究竟為何同你不共戴天?每次見了藍軍長都要說你壞話,撇開別的不說,你畢竟是前任營長的君人,他何至於此?」

「營長有營長的考慮,何況我確實到了牆倒眾人推的時候,你們也莫要同我走得太近了。」逸景風輕雲淡地笑了笑。

「這不是偷偷摸摸的么」,閭丘爾陽將他衣服拉上,解下自己的大氅給他披上,「說起來,我們察覺近日曲璃螢同藍軍長多有往來……」

「我知道。」

「你知道?」閭丘爾陽疑惑道:「你不是每天忙得四腳朝天?何處能打聽這些消息?」

「只要身在六營,便不難知道」,逸景目光深邃道:「那管事之前對我恭恭敬敬,現在卻是動輒打罵,他不過是個芝麻大小的官吏,所作所為自然是看著上官臉色行事,包環雖是營長卻立足不穩,除去藍莫還能有誰?想來藍莫已然知道當年行晟如何害了他一回……」

「你是說藍軍長……」赫連輕弦大驚失色,「難怪我們的營長不得不明哲保身了……」

逸景想過辯解,可也明白這等事情不能開口。

「好了,此處莫要久留,快回去吧。」逸景站起身來,將披在肩上的大氅扯下,遞交給閭丘爾陽,自己彎腰去拎起那桶清水。

「沒有別的辦法嗎?」閭丘爾陽看著他手里的水桶出神。

「很多時候,沒辦法就是沒辦法。」逸景安慰道:「先生莫要擔心我。」

閭丘爾陽撇撇嘴,沒有說話。

逸景將水潑在地上,卷起袖子准備清掃馬廄,突然聽得敲擊木頭的動靜,還未等他開口,便有人對他說道:「我不想干了,我准備辭官回鄉種紅薯。」

「你家那地方不好種紅薯,還是種甜菜吧。」逸景一臉誠懇地說道。

「閉嘴!」對方重重地敲了一下木頭。

逸景掃了掃掉在頭上的草屑,無奈笑道:「你可輕著些,不然這馬廄榻了我明天就不好過了。」

他身邊的駿馬應聲甩了甩尾巴。

對方不說話了。

「我方才看到赫連輕弦了。」逸景開口說道,「他們都是心中清明之人,當可理解你才是。」

「理解什么啊?趨炎附勢?卑躬屈膝?你根本不知道,藍莫看我的眼神疑神疑鬼,而我的部署對我確是不屑一顧,便是不用想也知道,他們背著我嚼了多少舌根,說什么小人得志,落井下石,忘恩負義,再怎么說你是前任營長的君人,我卻翻臉不認人。」

「你若是辭官回鄉,他們還會說,你膽小怕事,忝居其位,有愧長銘……」逸景並非不明白其中酸楚,「逃不過這等小人,也會另有智者。赫連輕弦他們只是不明白你為何如此作為而已。」

「在他們眼里,我的理由不過是為了活著。」

「這樣的理由不夠嗎?」逸景反問他。

對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