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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那亂臣可有淵源?」

鴻母搖頭道:「不知。」卻又見兒子此般俊秀模樣,面色雖有愁緒,卻身體康健,便泣問:「數年之內如何過活耶?」

江夜忽臉沾紅暈,將欲說有幸得一公子照拂,未曾受苦,卻又聽洪公公尖聲叫道:「聖上有令,帶人犯上殿。」

江夜聞言心有惴惴,不安如揣活兔。他猜測此人犯應是奸佞,聖上特提人犯於殿,當堂對質,以定其罪,還他鴻家榮耀。

遠遠地望見,倆太監擔著那人上殿。看不清面目,江夜卻也明白,定是不堪刑法,奄奄一息了罷。

及至近了,江夜得見清明,那人果如他猜測一般,渾身染血,面目慘然灰敗,雙臂無力下垂,一副將死之態。

江夜人生不及二十載,如此情景已不幸得見兩回,一是匪寇劫略,重打成傷,二是天牢死囚,嚴刑酷法。招招皆催命,次次皆斷魂,江夜頹然倒地,目露哀凄,悲哭如失祜之獸,嗚咽難言,他只是未曾想過,為何那將死人,竟是同一人。

「公子!」

江夜已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此乃帝皇大殿,他目中只那一人。那人言「我必平安早歸矣,娘子勿念。」那人書信來報,恰身在江南轉徙。那人言待他及第,定然上京與他相會。

那人,卻為何鮮血淋漓,了無生色,躺於殿中?

江夜掙扎起身,將欲奔將過去,卻又聞太監喝道:「此子假借狀元郎之名諱,招搖撞騙,請狀元郎指認,即刻就斬於午門。」

江夜目光破碎,搖曳如風中殘燭,深深吸氣,斂盡悲痛,附惟跪地,誠心靜意道:「此事皆是罪臣之過,罪臣微末身軀,有幸得公子照拂,卻貪心不足,欲憑戴罪之身,上殿陳詞,以求聖上明鑒我鴻氏一族赤膽忠心。思量之下,便心生惡意,私自竊得他通牒文書,入京赴考。朝朝盼今日,今日得見吾皇……卻於殿上得見爹娘。罪臣德行不端,不堪狀元名號,但求聖上回……便放過他罷。」

江夜不敢抬頭,他目光懼痛悲凄,有目皆知。他只能瞥清於公子之瓜葛,不得過從甚密,以落人口舌,言他包庇罪人。

然,天意如此,並不放過他。皇帝垂老,龍音口喻卻似恢恢法網,將他團團困住,聖言曰:「聞說你與他有斷袖之情,不倫之戀。此子若尚存,有辱狀元郎風采,沾污當世大儒鴻家之門楣。朕料你定是感其恩情,才與之苟且,今便賜恩,不禍其家族,然此子罪無可恕,便當堂杖斃罷。」

「不!」江夜淚流成河,嗔目而視,猛然抬頭對皇帝怒吼。

家眷皆驚惶,紛紛跪地,言江夜年幼無知,不知朝堂規矩,請聖上寬恕則個。

皇帝老臉旁滑過一絲笑意,無人知他心中運籌。

江夜忽想到天牢的奸佞,便又重振意氣,向皇帝求道:「江夜十四歲零落江湖市野,十五歲連遭追殺,終日惶恐,不敢稍有懈怠,有幸逃脫追捕,卻不幸墮入青樓楚館……今已十九,卻才和父母相見。乞願皇上憐江夜以身為餌,共計六載,助皇上抓獲奸人,雖無功勞,卻有苦勞,墾求聖上體恤,遺我恩惠,饒過他罷。」

皇帝卻猝然大笑起來,他道:「你如何得知,以你為餌,便為引□□人?」

「江夜愚鈍,暗自揣度罷了。」江夜垂目。

皇帝目中銳光掃過顫抖的江夜,深深粘於擔架上那人,口中悠悠嘆道:「這一日,朕已盼了二十年。」

江夜倏然心驚,卻又急急凝神思索,策將安出?

「你以身為餌,非是六載,實是二十。」皇帝又輕嘆,似自言自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