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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番外 priest 1214 字 2021-04-06

烏溪一愣,回過頭來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景七將落在肩頭的幾片花瓣輕輕扶下去,緩緩地說道:「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有黃沙百戰穿金甲,也有一將功成萬骨枯,有人心念樓蘭,不破不歸,可大多數人,卻寧願在夜色中聽上那么一曲《折柳》,春風不度、相思不止。這說的是,那瀚海之地,大軍浩浩湯湯而來,金戈鐵馬,戰鼓嘶鳴,卻有那么一個人回頭望著故園的方向,瞧著周遭活生生的人,一個個朝行出攻、暮不夜歸,心里那番故人懷故鄉的念頭,就仿佛死了一樣。」

烏溪沒料到他將話題扯到了這上面,一時沒反應,只怔怔地聽著。

景七嘆了口氣,接著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話不是誓要建功立業的將軍說的,也不是一怒之下便能伏屍百萬的天子說的,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兵將,這輩子注定沒有出人頭地的資質,只盼著和那一個布衣荊釵的尋常婦人一起,柴米油鹽地過一輩子,等著她鉛華洗盡,等著她紅顏到老,等著她病體沉痾,然後一起找個三尺墳塋躺下去,下輩子如有緣,便江湖有再見,如沒有緣分……」

他忽然頓住了,良久,才念叨:「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話原不該我說,可是敢問巫童,若你回了南疆,又當怎樣?」

烏溪見他此時一張平日里吊兒郎當的臉色竟全正色下來,目光平和感慨中帶了某種說不出的深意,只覺得剎那間,便和這平日里熟悉親昵的人,拉開了一條從南疆到京城的距離。心里一酸,眼神即時暗淡下去:「……我懂你的意思。」

既然你心里防著我,又為什么對我好呢?

景七是慣於察言觀色的,在他臉上掃了一圈,就知道烏溪在想什么,於是頓了頓,在他對面坐下來,把桌上的涼茶潑了,自己又重新給自己和烏溪都續上,十指交叉撐在桌子上,呼了口氣,說道:「你覺得太子怎么樣?」

烏溪一愣,隨即驀地有些酸,說道:「自然是不錯的,不然你也不會什么事都為了他想。」

景七笑了:「可是我怕他,太子殿下在朝中最艱難的地方喜歡往我這里跑,因為我這王府安靜,其實是我不敢和他多說話,才少去煩他的。」

烏溪皺皺眉,在他印象里,景七似乎沒有怕過任何事,就連他府上那些最讓人膽寒的劇毒之物,也沒見他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待誰都能談笑處之,以前看著他,就覺得這個人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後來漸漸明白了他的累,心疼之余,卻也相信他是游刃有余的。忍不住問他:「你為什么怕他?」

「他身為太子,二十幾年來,赫連釗見他,不曾行過一次禮,他卻毫不在意,依然兄友弟恭。」景七搖搖頭,「赫連釗好勇、好功,赫連琪貪心不足,陰狠狹隘不入流,唯有這位太子殿下……他加冠之後,便是從小跟他一起長大如我,也看不出他喜怒哀樂了,然而卻再沒有人比我更知道他的心機城府,你說我豈能不怕他?」

烏溪眉頭夾得更緊了:「你既然不喜歡他,又為什么要幫他?」

景七微哂道:「我沒說不喜歡他,太子殿下經天緯地文治武功,我沒什么理由不喜歡他我若不幫他,還能幫誰?這大慶的天下,除了他,誰還能撐起來?赫連釗還是赫連琪?」

烏溪絞盡腦汁,發現自己仍然體會不出那種情緒敬仰、尊崇、能替一個人鞠躬盡瘁、卻又怕著那個人,連話都不願意和他多說。

他一向愛憎分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知道世上還有許多似是而非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