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9(2 / 2)

七爺+番外 priest 1202 字 2021-04-06

言罷不等烏溪回話,便甩袖子轉身道:「我才疏學淺,教了這么長時間,也沒教出什么門道來,巫童也不必再來了,另請高明吧。」

烏溪卻閃電般地上前幾步拉住她,不敢碰他的人,只敢用手指尖輕輕地捏住他寬大的袍袖,努力隱忍著,想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那么濃重的感情色,他努力了半天,光顧著臉上,心里卻空白一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晌,才從喉嚨里低低地冒出幾個字來,他說道:「你……別生氣。」

景七不言不笑地看著他,烏溪低低地道:「你別生氣,我不這樣了,你……不要不見我……」

他慌張極了,唯恐對方一句無情的話打下來,便萬劫不復,覺得心里從未這樣難受、這樣後悔過。

那少年時候第一個砰然心動的剎那,那少年時候萬般求而不得的年月,那少年時候柔軟的心弦被別人捏在手里,輕輕撥動一下,便痛不欲生的感覺。

而經年累月,心如結繭,便再沒有那樣耗盡了靈魂似的情意,曾經滄海難為水了。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他的神色忽然喚起景七多年來埋葬在心底的古舊記憶,想起自己那三十二載催心撓肝似的年月,幾百年奈何橋頭坐等的痴心。痴心累人多深,世上在沒有誰比他更明白,景七低低地嘆了口氣:「烏溪,不要這樣,何苦呢?」

三百年前,周子舒也在一個深夜里,皺著眉,對他自己說過:「北淵,你這樣是何苦呢?」

個中滋味,旁觀者不清,萬般心緒,人間無處安放,不足為人道哉。

三百年前的自己突然和三百年後眼前人重疊在一起,景七幾乎不受控制地脫口道:「若是……若是我能活到你回南疆的那一天,若是那時候天下太平風調雨順,若是我能活著離開京城,便去你那借住些年,倒也無妨。」

烏溪睜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他,好像每個字都明白,連在一起卻不知道什么意思了一樣,半晌,才顫聲道:「你……你這是……你這是答應我……」

他只覺得一顆心要從心口飛出來似的,將景七的袖子捏得變了形。

景七苦笑一下:「真有那么一天,我必然說話算數的。」

在天下太平風調雨順的那么個時候,活著離開京城,功成身退這是他轉世托生到這里,十年來所謀劃的唯一一件事,一招不慎,斷送的便不單是自己這條不值錢的命,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呢?

不過不忍心見他這樣想不開,又不願意說瞎話哄他。

卻夠烏溪歡喜地忘了自己是誰的了,那日離開王府,他幾乎是腳不沾地地飄出去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天熱了起來,赫連沛的病忽然有了起色,竟熬了過來,慢慢地要痊愈了,又過了一個月,不但臉色紅潤起來,葯也停了,還能人模狗樣地上朝了。

眾人這回蠢蠢欲動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最盼著他去見先帝的赫連釗卻有好幾天都打不起神來,只覺得自己老父不識相,老也不死,一番期盼都落了空,看誰都不順眼起來,連新納的最喜歡的小妾都叫他逮著機會,發了通火,嚇得流出了一個兩個月的胎兒,越發覺得自己倒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