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你要是在北京長留,你家那位寶貝兒豈不是要倒血霉了,天天晚上都得應付你……哈哈哈!」

韓越笑而不語,侯瑜忍不住湊過來問:「什么寶貝兒?我怎么沒聽說?」

「你聽說人家韓二少的屋里人干嘛!」

「好奇不給啊?我怎么沒聽說過韓越在北京還有個把紅顏知己?」

裴志擠擠眼睛:「不是紅顏知己,是個帶把兒的,冶金科研所一個工程師。跟韓越大概有兩年了吧,不過人比較低調,不大出來走動。」

「喲,高知人群啊!怎么就跟了韓越這么個兵痞子?」

「這你可就得問韓越了。」

韓越正閉著眼享受那小姑娘的按摩,聞言睜開眼,一臉無辜:「這有什么好問的?他一個外地人,沒朋友沒關系的,要不是我他評得上工程師?」

裴志噗嗤一笑:「你就裝大尾巴狼吧你!當時是誰帶著槍把人家堵在家里不准出門的?是誰用手銬把人家銬了兩天兩夜的?還有後來是誰威脅人家說,要是再不松口小心全家有麻煩的?」

侯瑜驚了:「韓二少還做過這檔子事?」

「可不是嘛!你知道韓二當時怎么說的:『你他娘的再不松口,小心老子給你出一份死亡證明,從此以後你就沒家沒口沒工作,當個沒戶口的死人吧你!』後來就是這句話起作用了,韓二的手段一般人哪招架得住啊。」

韓越說:「我真喜歡他嘛。」

「你他娘的是喜歡折騰他,上次你回北京休假半個月,人家去了三趟醫院。」裴志拍拍侯瑜:「聽見沒有?看人家是怎么欺男霸女的,學著點。」

侯瑜笑道:「不對啊,咱們韓二少也算是生得一表人才,又有本事,又有銀子,出身背景也杠杠的好,怎么人家老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難道那工程師是個天仙下凡不成?」

裴志笑起來:「你要是好奇,就讓咱們韓二少開個金口,把他家那寶貝兒招出來見見怎么樣?」

「得了吧,就他?」韓越漫不經心的擺擺手:「他那脾氣出來也是掃興,不如不見。」

侯瑜是個沒事都要操出三分事來的,一肚子壞水早就被勾起來了,立刻連聲求韓越把人叫出來見見,還攛掇著幾個朋友一塊兒起哄。邊上有些才混進他們這個圈子不久的,有些平時說不上話的,有些地位不夠人雲亦雲的,就順勢捧著侯瑜一塊兒鬧騰。一時間韓越拒絕不了,便一邊掏手機一邊笑道:「那行,我打個電話看他在不在。」

很快手機接通了,韓越微微偏過頭問:「喂,楚慈?是我韓越。幾個朋友在老地方喝酒,你趕緊過來跟他們打聲招呼。」

邊上立刻靜了下來,幾個陪酒的小孩兒也不敢高聲喧鬧。幾個有心的還微微湊近了點,故意想聽韓越手機里傳來的只字片語。

侯瑜坐得最近,只聽手機那邊靜了一會兒,才傳來兩個字:「不去。」

也不知道是因為迪廳太鬧聽不真切,還是有什么心理作用,侯瑜覺得這個聲音竟然有點特別,特別的……冷淡。

有種非常動聽,但是卻讓人整個興致都一下子被冰水澆下去的感覺。

韓越臉色不變,聲音卻壓沉了些:「你還沒下班?」

「……下班了。」

「在哪?」

「往家走。」

「趕緊掉頭過來,給你半個小時。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韓越頓了頓,又不耐煩的吩咐:「別開你那破車,開那輛大奔。」

那邊一聲不吭,緊接著就掛了。

韓越身邊那個男孩兒捂著嘴,撲哧一笑:「這誰呀,脾氣這么大。」

另一邊的小姑娘狠瞪他一眼,男孩立刻閉上了嘴巴。

侯瑜倒了杯酒,問:「就這么掛了?韓二你說他會來嗎?」

「會來。」韓越愜意的吐出一口煙霧,繼而彈了下煙灰,「他怕吃罰酒。」

果然過了五十分鍾左右,一個穿化工人員白大褂、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出現在迪廳門口。往群魔亂舞的大廳里掃視一圈之後,他分開正high的眾人,慢慢往韓越這一桌走來。

從他站到迪廳門口的剎那間開始起,韓越的眼睛就定在了他身上,順著韓越的目光,好幾個人也同時往門口望過去。

那年輕人不論是穿著還是氣質都和眾人有很大的不同,甚至可以說是格格不入。他大概是真的才下班,化驗室白大褂都沒脫,但是也沒系扣子。里邊穿著一件淡藍色細紋襯衣,一條鐵灰色西裝長褲,襯得他十分清瘦挺拔。

這樣穩步走過來的姿勢,竟然讓人覺得他腿格外挺直修長。侯瑜一直盯著他,直到他走到韓越面前,他才注意到這人的臉也很漂亮。五官輪廓極其俊秀端正,沒有半點風塵場所里那些男女的媚氣,倒是給人一種非常冷肅、沉穩、秀麗而端庄的感覺。

侯瑜倒是把一開始的調笑心思了,心想這也許就是所謂高知人士身上的書香氣,讓人看了就……看了就想安靜下來,好好跟他說說話,聊聊天。

韓越以一種懶洋洋的姿態坐在沙發里,盯著楚慈看了足足十幾秒,才問:「我下飛機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不接?」

楚慈平淡地道:「實驗室里不能接電話。」

「後來打怎么還不接?」

「開會去了。」

韓越笑起來,親昵的用腳去勾楚慈的小腿,雖然臉上笑著,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完全笑不起來:「你又皮癢了找打呢吧。」

裴志一看他倆又要僵,趕緊咳了一聲打圓場:「韓二你還沒給咱們介紹呢,來來來楚工程師,這是侯瑜,今天咱們這頓是他請。侯瑜你也過來,這是楚慈。」

侯瑜笑著伸出手:「幸會幸會。」

楚慈看了侯瑜一眼,他的眼睛非常明亮,卻完全沒什么溫度。侯瑜臉上的笑意僵了僵,才見楚慈伸出手,不咸不淡的跟他握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實驗的緣故,他的手並不像臉一樣蒼白細膩,而是布滿了大小老繭,觸感有些溫涼。侯瑜這樣坐著看他的時候,可以看見他襯衣的領子從白大褂上翻出來,露出半截突出的鎖骨,以及一小塊深陷下去的頸窩。

侯瑜心說裴志真他娘的說對了,真是制服誘惑。這么冷淡的一個人,穿著個白大褂,明明這樣斯文禁欲,卻讓人下腹騰起一股火苗,直往心口里燒!

「叫你半個小時到,你非拖個五十分鍾,磨蹭一會兒就讓你感覺爽了?」韓越哼笑一聲,伸手把楚慈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又倒了杯酒:「今兒人齊,你跟他們喝杯酒,打聲招呼去。」

楚慈推開酒杯,不咸不淡的道:「我不會喝。」

他這么一說,邊上幾個躍躍欲試的太子黨們都有點尷尬的站在了那里。

裴志趕緊打圓場:「韓越,楚工不會喝就算了,待會兒你要是喝醉了還不得他開車送你回去?你讓他沾個唇不就完了。」

韓越笑起來,拍拍楚慈的臉:「聽見了沒?有人為你求情呢。」

楚慈一言不發。

裴志訕訕笑了一下,佯作不知的轉過頭去。韓越以前沒進部隊的時候性格就急躁易怒,後來又加了點兵痞脾氣,一般人都惹不起他。他以前有幾個床伴兒,雖然也都穿金戴銀好吃好喝,但是後來都難以忍受韓二少的霸王脾氣,一個個哭著叫著躲走了。真正留下來的只有楚慈一個,因為楚慈走不了,他從一開始就是被強逼著留下來的。

裴志剛才那幾句話,可能現在沒什么,到晚上回去後就是韓越找楚慈麻煩的借口。

雖然楚慈從沒給過韓越什么好臉色,但是韓越看他看得很緊,平時表面上不大顯出來,內心里卻很容易吃醋上火。

「大老遠跑來連杯酒都不沾,你給誰臉色看呢?……還說不會喝,你騙三歲小孩呢吧。」韓越笑著扳過楚慈的下巴,用力非常大,指甲都變了色,「話又說回來,你既然坐在這里,就當給我個面子,不會喝也得給我喝下去!」

楚慈皺起眉,低聲說了一句:「別在人前發瘋。」

韓越哈哈一笑,突然仰頭把那杯酒一口悶了下去,緊接著一把將楚慈按到沙發靠背上,嘴對嘴硬給他灌了進去!楚慈劇烈掙扎兩下,但是根本抵不過韓越的力氣,掙扎中襯衣從腰帶中脫出來,露出了小半片光裸的側腰。

就算在迪廳如此昏暗的光線下,也能看見那後腰上的肌肉緊致而削薄,似乎充滿了溫熱的彈性。狹窄的腰線由一個弧度束進腰帶里去,線條非常美好,既不過分賁張也不過分瘦弱,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把手擱在那弧度中,然後慢慢下滑到褲子里。

侯瑜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那截被迫露出的腰上,而且他也知道周圍有不少人的目光也都勾在上邊,如果那目光能化作實質,估計能把楚慈的腰狠狠勾下一片片血肉來。

韓越按著他吻了一會兒,直到楚慈喘不過氣的時候才放開他,直起身來微微的冷笑著。

楚慈急促的吸了兩口空氣,酒液嗆得他猛的咳嗽起來,臉色狼狽不堪,領口被揉掉了一個扣子,隱約能看見鎖骨以下一小塊胸口。他頭發被揉亂了,不知道是因為酒液辛辣還是喘不過氣,他眼底有些紅紅的水光氤氳,讓韓越想起他在床上一聲聲哀求和呻吟的模樣。

「晚上回去再整治你。」韓越俯在楚慈耳邊低沉的笑道。

楚慈猛的推開他,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然而還沒走兩步,韓越一翻身躍過沙發,鐵鉗一般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上哪兒去?」

「回家。」

「你現在敢走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楚慈猛的掙脫韓越,大步往門外走。韓越一下子火了,直接一腳把他踹倒,拽著胳膊就往迪廳的樓梯方向拖。

這個迪廳樓層用了絕對隔音的裝置,樓上就是包廂,關起門來什么事都可以做。楚慈直覺不好,一聲不吭的劇烈掙扎著,卻怎么都擋不住暴怒中的韓越把他一個勁往樓上拖。

裴志和侯瑜幾個一看勢頭不對,慌忙上去拉的拉勸的勸:「韓二你冷靜點!」「快把人放開!別拽了!」「冷靜點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侯瑜剛把楚慈扶起來,跟裴志和其他幾個人一起擋在他們兩個中間,突然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迪廳剛換了更勁爆的歌,噪音格外大,侯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在響,號碼竟然是自己家里的。

「喂?喂?」侯瑜趕緊示意韓越他們都不要說話,然後扯著嗓子對手機大聲問:「誰啊?」

那邊也不知道說了什么,侯瑜臉色一下子變了:「你說真的?!」

裴志忍不住問:「怎么啦?」

侯瑜臉色鐵青的揮揮手示意他別說話,緊接著又對手機道:「行了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回去。先讓那小子在派出所里呆一會兒,還有記得告訴他千萬別亂說話了!xx的!」

侯瑜把電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