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聽上去有些瀕死的意味。那呻吟仿佛即將被折斷一般,最大程度的激發了男人的獸性,聽上去讓人血脈賁張。

楚慈顫抖著咬緊牙,他感覺身體仿佛像暴風中的船只一般搖晃顛簸,他自己卻完全不能控制。那並不是全然的痛苦,但是卻讓人昏沉,讓人迷迷糊糊的喪失神智。

韓越卻仿佛很享受一般,突然扳過楚慈的臉去親吻他的下巴。汗水交織的皮膚大面積摩挲在一起,揉起的水聲?***得讓人發指。

突然一記猛烈的頂弄讓楚慈啊的叫了起來,顫抖著手想要推開韓越。他手指溫度冰涼,戰栗的頻率很明顯能感覺出來,韓越因此而遲疑了一下,又撩開楚慈汗濕的頭發,親吻他布滿了冷汗的額頭。

那親吻其實很溫柔,或者說,韓越很少有那樣溫情的時候。

他總是很急切的渴望楚慈給他溫情,就像炸了毛的刺蝟一樣迫切要求柔軟的東西覆蓋住自己。但是楚慈從來不會給他,楚慈基本上是個相當冷淡寡言的人。

因此韓越總是很急躁,很容易感到失望和惱火。他總是肆無忌憚把這火氣發泄出來,然而事後又萬般後悔。

他很少能想起主動對楚慈溫柔一些,比方說柔和的親吻和微笑,放軟了語氣說話,偶爾送個禮物,做什么事情前先征求楚慈的意見。但是只要他做了,楚慈的回應也會相對緩和一些。

楚慈其實是個很吃軟但是絕對不吃硬的人,韓越想強迫自己記住這一點,但是一遇到事情又特別容易忘記。

他持續不斷的親吻楚慈的臉,又去舔他耳朵尖最敏感的地方,動作輕緩柔和,有點安慰又有點示好。最後他射出來的時候楚慈只悶哼了一聲,身體僵硬得就像塊石頭,韓越有點擔心他小腿傷口會因為這個開裂,但是伸手一摸又沒有。

雖然事後清理麻煩,但他還是喜歡射在楚慈身體深處,仿佛這樣給他一種獨占欲被滿足的感覺。他仔細的清理完之後感覺楚慈沒動靜了,便低聲問:「你睡著了?」

房間里一片沉寂。

其實不管楚慈有沒有睡著,都不會回答他一個字。

韓越把楚慈摟在懷里,把他的頭枕在自己胳膊上,時不時又去蹭蹭他的臉。這樣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韓越突然低聲說:「我家老頭子今天醒了。」

楚慈沒有說話,連呼吸都輕而不聞。

「我去看他的時候,他還對我眨了下眼睛。不過他現在還不能開口說話,還沒拆管子呢。醫生說以後要好好保養,畢竟這個傷受得比較重,他年紀又大了。」

房間里靜寂了一會兒,韓越扭頭去蹭蹭楚慈的臉,「……我知道說這個對你來說不大公平,你的……養母,連再醒過來眨一下眼睛的機會都沒有了。不過我就是想說出來讓你知道,我家老頭子他沒有死,還活著。說不定你每天晚上也可以少做點噩夢吧。」

楚慈還是沒有說話,但是韓越能感覺到他身體微微一緊。

「我今天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老太太問我找到你沒有。當時任家遠還在場,我真怕他嘴巴一漏說出點什么來。幸好他沒有。」韓越咳了一聲,又說:「現在外邊滿世界都在找你,也許只有我找得最不上心了……」

「你應該把我交給公安局的。」楚慈突然聲音很輕的說。

「……」韓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把楚慈更緊的摟了一下:「不,我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

「你那樣做,說不定我會更感激你。『沒有人能越過法律的位置懲惡揚善』,你還記得這句話嗎?這可是你說的。」

楚慈頓了頓,微微的嘆了口氣,那聲音瞬間就消散在了無邊的夜色里。

「你說的其實很對,沒有人能代替法律行使生殺大權,我也不是什么行使正義的高尚人士。我只是個普通的,復仇者罷了。我的仇已經報完了,現在是我接受法律審判的時候了。」

「……」

韓越久久沒有說話,他把楚慈緊緊摟在懷里,又把頭用力埋到他的頸窩里去。

「你知道我最恨什么樣的人,」楚慈低聲說,「你能別讓我成為那樣的人嗎?……」

韓越突然張口咬住楚慈光裸的肩膀,一開始十分用力,楚慈疼得眉毛皺了一下;但是緊接著韓越就放輕了力道,只輕輕叼著那一點皮肉,還用舌尖去舔。

過了很久他才含混不清的說:「你也許想去吃槍子兒,但是每年都有很多人,明明該吃槍子的,卻仍然滋滋潤潤活得很好。也有很多人本來罪不至死,但是在各種各樣的因素作用下,最終還是吃了槍子兒。我就是覺得吧,你要是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一個人活著也沒什么意思。我想要是很多年後我還是孤獨一人,想著你再也不回來了,可能下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我就覺得比死了還難受。」

他苦笑了一聲,說:「我估摸著像我這么渣的一人,下輩子輪了回,就再也沒有看到你的緣分了。」

楚慈默默的聽著,一開始聽到韓越有關於吃槍子兒的理論時他張了張口,仿佛想要反駁,但是後來又把話咽了下去。

韓越說完之後笑了一下,輕快的岔開了話題:「說起那天你跟我擺憲法,那時候好像我在煲海鮮粥呢是吧?我當時印象特別深,後來你回房間了,我就在廚房里琢磨,咱們家工程師沒想到還是個人權主義者哈!結果一琢磨我就忘了已經放過鹽的事情,轉手又撒了把鹽放進去……那天那粥是挺咸的對吧?」

楚慈閉上眼睛不說話。

「後來我轉身去倒水,回來一看那鍋里的龍蝦就沒了,桌上就剩一大龍蝦殼,光給我留一鍋白粥……你丫的吃那么快,我當時都嚇著了……」韓越悶聲笑起來,「更可氣是你那天晚上,覺得白天沒吃水果補充維生素,結果晚飯以後直接吃了兩片維生素c,當時把我嚇得魂飛魄散,差點把你送去醫院洗胃……」

楚慈突然把頭往枕頭里縮了縮,韓越於是把他摟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緊貼著他的頭發。

「如果沒有我,你會不會哪天突發奇想的吃了海鮮又吃維c,結果突然一下把命送掉呢?」

韓越說這話的聲音很低,聽上去就像是自言自語。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長長的吸了口氣,用臉頰蹭了蹭楚慈額前柔軟的碎發,低聲道:「對不起,我一直想和你好好的白頭到老,但是我從沒讓你真正快樂過。我本來以為一輩子時間還很長,沒想到現在我只能把每一天都當成最後一天來過。以後會發生什么事連我也不知道,不過至少今晚咱們還是在一起的。」

他低下頭去親了楚慈一下,說:「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快年三十了,上點治愈系的東西~

看文只是個消遣,過年要高高興興的,要保持好心情哦o(v)o~~!

番外之相遇上

韓越第一次見到楚慈,那其實完全是因為巧合。

那天韓越他們一幫朋友出去吃飯,在一家粵菜館里點了個螃蟹面。餐館廚師把那大帝王蟹裝在水桶里拿上來給他們看,全須全尾差不多五公斤,老大一個水桶都裝不下。結果到上菜的時候一看,那么大一只螃蟹竟然兩個盤就裝滿了,個頭足足小了一圈。

那幫太子爺們當時就不干了錢這東西無所謂,關鍵是不能被人當冤大頭耍啊!你拿給我們看的明明那么大,怎么上桌就成螃蟹他孫子了?

那幫人一開始還沒亮出身份,就在大堂里拍桌子叫經理。餐廳經理過來一看,還以為他們這幫人好欺負,就在那打著哈哈裝傻,一會兒說螃蟹炸完了就會小一點,一會兒說先前他們看錯了,那螃蟹其實也沒有大到哪里去,反正現在已經上桌了,必須按價付賬!

那經理敷衍的態度還特別明顯,到最後逼急了就用眼角看人,一副「咱們店大生意大,你們怎么著吧」的模樣。韓越他們那幫人豈是好惹的?那些部隊里摸爬滾打出來的大爺們當中,也就一個裴志脾氣好點,其他人都是一點就爆的主兒,當即就罵罵咧咧的拍起桌子來了。

餐廳經理一看慌了:「干什么干什么?有話好好說,動手是什么意思?」說著就招呼保安上來趕人。

保安還沒來得及動手,韓越慢條斯理的把煙從嘴里拿下,按到桌布上摁熄了,緊接著隨手拎起一只裝面的海碗,啪的一聲往經理面前重重一砸!

嘩啦一下碎片撒了滿地都是,湯汁、面條、螃蟹腿腳在半空中全飛濺起來,當即就把經理臉上、身上淋了個透!

那經理頓時懵了,保安也懵了,大半個餐廳的食客都驚得站了起來,有些膽小的驚呼一聲趕緊往門外退。

韓越冷笑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裴志搶先一步上前,彬彬有禮的從口袋里摸出名片塞給經理:「有話好好說,打到人就沒意思了。來哥們,這是我的名片,今天給你們造成的損失全記我賬上,你可以派人去我家要。」緊接著他回頭一揮手:「兄弟們,砸!」

那餐廳經理一看名片,當時腿就一軟,一下子認識到今天惹到惹不起的主兒了,頓時連聲音都抖起來了:「好、好說好說!千千千萬別!您幾位,您幾位先住手!先住手啊!……」

那幫憋了一肚子鳥氣的大爺們有誰聽他的?正摩拳擦掌的准備動手,突然一個人突然從另一桌上站起身,喝道:「干什么?住手!」

韓越站在那個位置,離那個聲音最近,不由得抬頭一看。

那是他第一眼看見楚慈。

那天中午其實楚慈在請助手吃飯。他當時的助手還不是後來的小王,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實習生。

韓越後來一直不知道,其實那個漂亮女助手對楚慈很有點非同一般的心思。只不過楚慈天生氣場生人勿近,後來慢慢的,就把人家女孩子給凍跑了。

閑話不提,那天楚慈請人吃飯,當然不會穿著太隨便。他穿著一件特別修身的黑色襯衣,袖口卷到手肘上,□出來的小臂被扎了一小塊碎瓷,鮮血直流那是韓越扔出去的海碗在桌角上磕破了,碎片飛濺起來扎到的。底下他套著一條槍煙藍的牛仔褲,在室內顯出一種非常好看的深藍色。

他本來背對著韓越這一桌,所以叫住手的時候,他是一個扭過腰來望向這邊的姿勢,看起來更加的顯身段,那腰特別的柔韌狹窄,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用手臂去量一量。

韓越當時就嘖了一聲,心說那女的長得一般,男的倒是……倒是……

「楚工你怎么樣?」那個女助手驚慌失措的站起來,「啊,你的手流血了!」

楚慈擺擺手,用餐巾紙隨便把血一擦,說:「我沒事。」又轉向韓越他們,厲聲道:「大白天的干什么呢你們!」

他聲音非常有磁性,雖然語氣十分惱火,聽上去卻讓人很舒服。

韓越看著他的臉,心里不知怎么就打了個突,仿佛有種愉悅的電流從脊椎上躥起來,那感覺有點麻癢,又有點刺激。

一個部隊里的哥們已經控制不住脾氣了,罵罵咧咧的把保安一推,又沖楚慈吼了一句:「不關你的事!一邊兒去!」

楚慈把筷子一拍,大步往這邊走。

韓越心里竟然有點莫名的雀躍和亢奮。那不是面對一個即將沖過來打架的對手所產生的感覺,而是仿佛一頭猛獸,眼看著鮮美水嫩的小動物誤打誤撞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