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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剪影單薄而憔悴。曾靜雙目痴痴的望向徐盈玉,眼包熱淚。

徐盈玉對他禮貌的一頜首,腳步未曾稍停,遠遠離去,只剩衣帶留下的一段清香。

徐秉忠狠狠的瞪了曾靜一眼,跟著姐姐走了。自有奴仆將一箱箱的嫁妝帶歸徐府,連同徐盈玉陪嫁的仆佣,俱回歸徐家。

曾府頓時空了一半,明明是大夏天,卻透出幾分冷寂來。

與曾家的婚事,順著女兒的意思和離了。

徐叄仍有許多話想要與女兒談一談。

徐盈玉亦有話想與父親說,「爹爹,恕我放肆了,我實在不願意再與曾靜過下去了。」

徐叄一聽女兒這樣帶著點兒撒嬌的聲音,就有些無抵抗力,無奈道,「做都做了,還說這個做甚?當初,你也不聽我的勸。」

「是啊。」徐盈玉在父親身畔坐下,頭擱在父親肩上,笑道,「這都怪爹爹太寵我了。」

徐叄忍不住笑,只得道,「罷了罷了,連陛下都說女孩子得稍微寵著些讓著些。你回了家就好生歇著,這次武舉結束,我瞧著武狀元就不錯,人生的俊美無雙,又是狀元出身,才學也是有的……」

「爹,您別一廂情願。我一個和離女,人家堂堂狀元,能樂意?」徐盈玉挽著父親的手臂,笑道,「且讓我在家好生休養一段時日,嫁人這幾年,實在大傷元氣。」

「先訂親,再休養也不妨。」在徐老爺的眼里,這世上只有他女兒看不上的,哪里有他女兒配不上的呢。

可憐的宋遙,就這么被惦記上了。

徐盈玉不再與父親說這個,她低聲道,「父親,我總覺得曾靜這次弄回的這個女兒不簡單。」

「怎么說?」

「其實我早知道他外面有人。」徐盈玉嘆道,「曾家那么丁點兒大,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先前他身子的事,我刻意沒說,只是求了太醫開了葯,日日放在湯里面給他服了,希冀能有轉好之日。」徐盈玉道,「我們畢竟還年輕,哪怕一直沒有孩子,過繼一個也無妨。」

「只是不料曾靜心結太重,他母親又一直急著抱孫子的事。我只是想看看,他是站在哪邊兒。」徐盈玉冷笑,「結果,實在令人心涼。」

這件事,徐盈玉的確存了私心。她一是想保住曾靜的面子;二則也有試探之心;三則她是想一個適當的機會再巧妙的揭穿曾靜不育之事。

徐盈玉是個很特別的女人,對於她而言,先前受些婆婆責難,甚至是曾靜的不滿,這都沒什么。畢竟只是些言語態度上的東西,徐盈玉並不放在眼里,且以她的出身,曾家人並不敢太過份。何況,當真相揭穿時,先前的責難有多大,曾家對她的愧疚就會有多深。

想要真正的攏住一個男人,一些手段絕對是必要的。

不過,徐盈玉也沒料到事情會了這一步。

當她知曉曾靜外面有人時,她立刻斷了對曾靜的一切念想。

徐叄忽然想到什么,悄聲問女兒,「那個女人肚子里的,究竟是不是曾家的種?」你這偷偷給人吃葯的,別把曾靜吃好了吧?

徐盈玉搖頭,肯定,「不是。」

「那就好。」即便是,對於徐家也沒什么影響。當然,不是,最好了。

「爹,你不知道曾靜那人,外頭瞧著好,真不是個手面兒大方的。」徐盈玉道,「他那個脾氣,就是真去什么花街柳巷的,憑他的手面兒,怕是那些花娘都看不中他。」

「可是這次這個女人卻有些不簡單,她說她是南面兒的農家女,可我看她手細白柔軟,絕對是不可能干過重活兒的。」徐盈玉長眉淡擰,「且我審問了曾靜身邊的小子們,還是這女人主動,花燈節那天撞到了曾靜懷里去。法子雖拙劣,對會曾靜這樣的呆子倒有用。」

「爹,帝都這么些有錢有地位的公子們,花燈節那天何其熱鬧,她怎么別人不撞,單去對曾靜投懷送抱?」徐盈玉思量道,「且為了能進曾家門,不惜在外勾搭男人懷了身孕。」

「我怎么想都覺得事情里透著蹊蹺。不與爹爹說一聲,始終不大放心。」

徐盈玉的眼睛望向父親,徐叄微微抿起唇角,沉思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心肝兒們,早些睡吧!

☆、54

明湛第一次見薛少涼時,驚艷了足有三十秒。

阮鴻飛看明湛跟只呆頭鵝似的蠢樣,就氣不打一處來。找這個的死色胚做情人,阮鴻飛頗覺丟臉。

「飛飛。」明湛捏捏阮鴻飛的掌心,扭頭感嘆,「原本我以為宋遙已是芝蘭玉樹,天下難尋。不想少涼眉目如畫,亦不遜於宋遙。」

薛少涼與阮鴻飛最不愛聽的話,給明湛說出來了。阮鴻飛根本不搭理明湛。薛少涼人生的冷,亦非多言的性子,帶冰渣子的目光瞟了明湛一眼,明湛大樂,若不是礙於身份,恨不能親自招呼小美人兒,連聲道,「坐,坐。在朕這兒不必拘束緊張。」

古代人講究面相,譬如一個帝王,大家就難好奇,什么是帝王之相。如黃帝吧,人家生的奇異,碧眼金發。炎帝呢,也不遜色,紅面赤發。

薛少涼自然也好奇明湛長啥相,先前沒敢抬頭,就聽明湛贊他眉目如畫,心里氣個飽。他人生的膽子大,就抬頭看一眼,霍,嚇一跳。

這要在大街上見著,薛少涼得以為是哪家的小少爺呢。完全沒想像中的那種身高八尺氣宇軒昂的模樣,像人家薛少涼,年紀雖不大,人家個子高,臉色冷,哪怕俊美過人,大多數人也得覺得人家是少年老成。

像明湛,個子不高,他還圓潤,勝在臉小,皮膚極佳,剝皮鴨蛋似的,這讓明湛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小。薛少涼心里琢磨著按皇帝陛下的身高相貌,哪里像十八的,說十四五歲他也會信。

皇帝陛下不但生的不夠威武,他還以貌取人,說心里話,薛少涼有些失望。

明湛看到漂亮的人就心生喜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么。明湛還親切的問,「少涼,你現在住哪兒呢?」

薛少涼答,「草民與宋遙住在一處兒。」

明湛原打算若薛少涼無房,他立碼留人住宮里,哪想是這個答案,明湛失望之余又來了興致,「唉喲,你與宋遙還認識?」

「我們是姑表兄弟。」

明湛感嘆,「宋家基因真是一流。」這家專門出美人兒哪。

薛少涼實在不明白「基因」是啥意思,不過「一流」二字還是聽得懂的。

「你父親的事,朕知道。」明湛盤腿坐在榻上,手邊方形榻幾上擺了一只玉磨的大海碗,里面拼滿各色時令鮮果。桃紅杏黃蘋果綠,五顏六色,十分漂亮。明湛挑了顆李子捏了捏,方道,「朕一直不知該如何與你開口。」

「朕命你到帝都,是不想你現在去為他報仇?」明湛提及正事,早起嬉笑的臉孔,道,「憑你一人之力,你也報不了這個仇。」

「還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兒搭進去。」

「一個人,武功再高,也只是匹夫之勇。」明湛淡淡地,「是很難與一個勢力相抗衡的。」

「朕的意思,你暫且在朕身邊做個侍衛。待日後有機會,朕會派你回淮揚。」

薛少涼問,「日後是什么時候?」

人長的漂亮,膽子更大。明湛道,「說不好。一切得看時機。」

「做事,時機,耐心,缺一不可。你若是想朕給你一個期限,嗯,五年。」明湛問,「如何?」

「草民遵旨。」

薛少涼退下後,明湛捂著心口對阮鴻飛抽風一樣的感嘆道,「我一看到漂亮的人就心軟,這可怎么辦?」

阮鴻飛白明湛一眼,回他倆字,「犯賤!」

明湛跟抽了脊椎骨似的趴阮鴻飛肩上,「飛飛,你看薛少涼如何?」

「武功很不錯。」

「很好嗎?」明湛問。

阮鴻飛想了想,「很難得,他這個年紀,武功有這樣的造詣,非常難得。」

「大鳳朝第一高手付寧,應該是他的師傅。」

明湛驚嘆,「薛少涼這么有來頭兒啊。那個付寧是個什么人哪?」

「付寧武功非常高強,他是公認的第一高手。」

「第一高手,有多高啊。」明湛對於武功的認識,完全處於土包子未蒙開化的階段,他頗不以為然,「若是我出動千軍萬馬,第一高手也是白給。」

阮鴻飛笑笑,摟著明湛的腰,摸他身上軟軟的肉,「付寧是湖廣付氏家族的子孫,他成名之戰是在西北。當年大賤剛登基,韃靼可汗正值壯年,剛剛殺了老可汗奪得汗位。平陽侯雖然在西北,一連三敗。大賤都快急死了,不知誰給他出的主意,他給付氏家族去了一封信。跟著,付寧就去了西北,潛伏進草原,一夜之間殺了十位韃靼王族。」

「韃靼在明,付寧在暗,他武功尚可,搞刺殺自然容易得手。」明湛也沒覺得如何。

「你聽我說,這是開始。」阮鴻飛道,「韃靼可汗大怒,密集的搜索刺客,加強防備。接著又開始糾集軍隊,准備攻城。」

「當天晚上,付寧又殺了九位王族。韃靼可汗肩中一劍,付寧成功脫逃。」

「沒人不怕死,韃靼人給付寧這種神出鬼沒搞怕了,韃靼可汗最終撤兵,平陽侯保住了雁門關。付寧也以二十五歲之齡坐穩天下第一高手之名。」阮鴻飛道,「以一人之力,左右一場戰爭的勝敗,可謂奇談。」

「厲害厲害。」明湛此時方口服心服,他忽然想到什么,笑問阮鴻飛,「飛飛,你在西北的時候不是跟馬維偷著出關,想逮一二個韃靼王族回去立功,還迷了路吃了半個月的老鼠。現在想想,其實付寧與你們有異曲同工之處啊。」

阮鴻飛笑,「我那會兒不過年輕氣盛。再者,我武功與付寧相較甚遠,幸虧沒找著韃靼軍隊,否則若當了俘虜,更加丟人。」

「說不得韃靼可汗得招你做女婿呢。」明湛好奇,「那你是怎么看出薛少涼跟付寧學的武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