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34(1 / 2)

帝都府打點一二,讓那老奴也受些苦楚。」

「蠢才,不可畫蛇添足。」徐叄斥一句,指了指女兒,「你與他分說分說。」

徐盈玉笑,柔聲道,「其實這也沒什么。二弟,父親也不是頭一天當上的戶部尚書,你想一想,為何先前本家沒什么表示?這會兒偏是又送東西又送人又要我去淮揚呢?」

徐秉忠並不算太笨,想了想,「本家想拉攏父親?」

「這個拉攏,咱們可不敢輕信?你別忘了秉生的下場,雖說那是他自己作孽,不過,你平安,秉生掉了腦袋,本家肯定會恨上父親的。」徐盈玉看向父親,緩聲道,「我想,怕是本家現在不大妙了,才想拉上父親。咱們與本家的關系太近了,若是上了賊船……」

徐叄咳了一聲,什么叫賊船?

徐秉忠已經明白了,道,「打官司也好。當初,我可是想著拉秉生一道發財的,誰曉得他……竟然暗中算計我。這會兒又來算計姐姐,真是沒個消停。」

徐秉忠忽然道,「姐姐,吳大人現在要操持天津港的事,善仁堂的事忙不過來,想著要找人幫忙。姐,我看你也不比吳女官差,你要不要去試試?」

徐盈玉猶豫了,她真沒想過要出去做事什么的。

徐叄立時代女兒應了,問兒子,「真有這樣的事?」

「嗯,我跟吳大人提了一句。姐姐反正也在家閑著,吳大人是太後手下的女官呢,姐姐去了,也算在太後面前掛上名號,以後說親後台也硬呢。」徐秉忠有用沒用的說一堆,氣的徐盈玉直敲他頭。

徐秉忠這話算是說到了徐叄心檻兒,徐叄看中的,無非就是女官這檔子事兒。掛女官的名兒,不必去宮里服侍,這就是給女兒再嫁增添資本呢,焉能不應?

徐叄立時道,「盈玉,你弟弟說的有理。你在家這樣閑著,倒不如學著做些事,善仁堂是為百姓做事的地方,咱也不要薪俸,只當為百姓多做些事。」

「我還沒做過這個呢。」徐盈玉有些拿不准。

徐叄笑,「什么不是學的呢。只管去試試,若是覺得不行,就回家,讓他們另找人也無妨。」

這樣父兄再三慫勇,徐盈玉便也應了。

☆、64

這年頭兒,流行打官司。

徐家這官司暴出來時,人們也覺得稀罕兒。

雖然這是個事親以孝的年代,不過並沒有聖人教條里說的那樣迂腐。嫡母庶子,這個話題本身就夠微妙。

此官司一出,甭管誰對誰錯,凡帝都高門大戶里的嫡母對於庶子又多了三分戒心。瞧見徐相沒,不過世族家的一個小小庶子,平步青雲的發達起來,就這樣削嫡母的臉面。

明面兒上是要懲治刁奴,真正沒臉的卻是徐叄的嫡母。

誰不明白這里面的貓兒膩呢,徐相雖聰明,也不要把別人當傻子。

帝都里分成兩派,有人同情徐叄家,亦有人瞧不上徐叄這種忘恩負義的作派。畢竟在禮法看來,嫡母身邊的奴才,何況是奉了嫡母命令來的,徐叄這樣直接把嫡母派來的奴才下了大獄,不論審出什么結果,徐太夫人自然已經臉面全無,丟人丟到了帝都。

徐叄亦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沒能落下好聲名。

歐陽恪老大人再次看不過眼,散了朝喚住了徐叄,悄聲勸道,「徐大人哪,都是你們徐家的臉面呢。」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徐叄位戶部尚,歐陽恪也不好大庭廣眾下訓斥於他,只得私下勸一聲。

徐叄何等心志,豈是人三言兩語能勸過來的,一臉為難的嘆息,「誰說不是呢?歐陽大人的心,我明白。只是,我也有我的難處,難道就任著刁奴欺到頭上?簡直是沒了天理。」

歐陽恪見徐叄冥頑不靈,想著勸他不來,只得一聲長嘆,抬腳離去。

接著徐盈玉又去了善仁堂做事,諸多酸生腐儒皆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些婦人都也不守婦道,拋頭露面的不像話。

徐盈玉與吳婉倒是相處的極好,一見如故。倆人都是有心胸的聰明人,說話行事融洽非常。

女人之間總是頗多共同話題,吳婉是正經的江南女子,徐盈玉老家也是江南,而且同在揚州,自然更親近一層。

徐叄原本的打算是女兒在善仁堂做事,就是在衛太後處兒掛了名號兒。可是,徐叄忘記了,徐盈玉也要同吳婉打交道,且吳婉的凶殘名聲,是響譽帝都城的。

徐盈玉同吳婉一道進進出出,連帶徐盈玉的名聲也厲害起來,她又是和離過的,還有個要命的做相輔的老爹,一時半會兒不知根底或者膽小的,實在沒人敢去求娶。

好女也愁嫁啊。徐叄時時感嘆。

徐盈玉在外走動,自然也要見外頭男人,如沈拙言、魏子堯、宋翔等,一來二去的,也混個面兒熟。

徐盈玉與吳婉是不一樣的,她十分有女人味兒,且心靈手巧慧質蘭心,做的一手好點心,時常會帶了來請大家共享。

魏子堯對吃喝玩樂皆有一手兒,他雖然不會做,可極會品,時常會提些小意見啥的。徐盈玉大方爽氣,行動間又見細致聰慧,並不惱,反倒從魏子堯手上討了不少食點方子來。

把個徐叄給擔心的,悄聲問兒子,「你姐姐是不是同魏子堯挺熟啊?」

「嗯,熟。」徐秉忠沒察覺老爹的意思,只管道,「上回姐姐連贏了魏子堯三盤棋,還往太白樓叫的席面兒請了呢。」

徐叄更加憂心了,不得不先給女兒打預防針,「閨女,魏子堯可是個斷袖啊。」咱可得把招子放亮啊!

徐盈玉微驚,點頭,「我知道了。」好可惜。

徐叄驚,「你們不會……」有啥了吧?當下徐叄腦中已經條件反射出百種以上搞死魏子堯的法子。

「沒有。」徐盈玉倒也坦誠,「我只是覺得子堯不錯。真可惜。他脾氣很不錯。唉,算了,既然這樣,只得把他當姐妹了。」

徐叄見女兒臉上並不見傷感,松口氣,內心深處饒魏子堯一命,又問女兒,「不是還有位小沈舉人么?雖是舉人,沈拙言是這次恩科誤考了。他年輕的很,皇家報刊里都有他的文章,文筆好,有才干,下科必能中的。如今在皇上手下掛著差使,前景也好。」

「沈拙言啊,太小了。」徐盈玉不以為意的搖頭,笑道,「父親,沈拙言今年才十七,比我小五歲呢。」

「這也不算什么。」徐叄極開明的叮囑女兒,「你要是瞧中誰,先跟我說一聲。」

徐叄並不迂腐,做為一個男人,他更了解男人喜歡什么樣的女人,也明白男人會被什么樣的女人吸引。

「嗯。」

魏子堯與徐盈玉其實頗有些心靈相通,徐盈玉對魏子堯心生好感,魏子堯在衛穎嘉面前亦絲毫不避諱對徐盈玉的欣賞,「徐姑娘實在聰明至極,琴棋畫都通,還會一手好點心。並不似平常女子庸俗,與她說話兒從都不會倦,且不似吳婉娘那樣冷峻,實實如沐春風。」

衛穎嘉笑道,「徐叄滑的跟泥鰍似的,他的閨女自然不與眾人同。你悠著些,別得罪了徐姑娘,徐叄可不是好惹的。」

「我與徐姑娘只是性情相投。」魏子堯平日里三教九流都有交情,他看人,階級性並不強烈,所以他這樣的性子才能與吳婉徐盈玉相交。

魏子堯不知道的是,雖然他和離了,不過仍暗暗為帝都許多男人所嫉妒。吳婉徐盈玉自然不是好惹的女人,也沒人老壽星吃砒霜,不要命的去招惹她們。

可是,這二女的顏色是擺在外面的,偶爾一瞥者,不少驚艷。

這樣的兩個女人,等閑人不敢親近,魏子堯卻能親近相交,羨煞無數懷春猥瑣老少男兒。紛紛道,魏子堯雖然本事不大,艷福卻不小。

衛穎嘉聽著魏子堯對徐盈玉贊不絕口,想著什么時候去瞧瞧這女子,到底什么模樣,把個向來不愛女人的魏子堯能迷成這樣。

衛穎嘉心念微微一動,倒是結下了一樁難得的善緣兒。

話還要從「禍從天降」這個詞說起。

如今天津港招商正是忙的時候,吳婉實在分不出心思在善仁堂上,便慢慢的將一應帳目交給徐盈玉打理。

其實並不算難辦,這年頭兒,女人打理內宅打理家中產業,本就要學看帳簿子算帳之類的。善仁堂里的事雖繁瑣些,說起來都是一個理,萬變不離其蹤。

徐盈玉是個聰明人,上手極快。

故此,吳婉只是偶爾有空了方到善仁堂來。且大多是晚上,尤其是到了月底,善仁堂要出一份報表在外張貼。故此,盤帳之類的事,吳婉與徐盈玉都要一處兒把關的。

將帳房都打發走了,倆人又說了些善仁堂的事,准備回家。徐盈玉吩咐丫頭荷花去催一催魏子堯與沈拙言這兩個在搞皇家報刊的人。

魏子堯與沈拙言雖然是在皇帝陛下手下做事,其辦公環境遠遠不能與吳婉徐盈玉相比,他們兩個甚至沒有一間辦公室,大多是在魏府干活兒。

魏子堯是個心細的人,他知道善仁堂今天盤帳,倆個女人必定要晚歸,便找了個借口留在善仁堂,想著若天時晚,就送兩個女人一程。雖然倆人都有奴才相伴,到底天晚,奴才有時真頂不了大事。

故此,荷花一問,魏子堯便招呼沈拙言走人,在一畔打嗑睡的徐秉忠也跟著起身。

三人一道過去。

沈拙言先道,「吳姑娘,天也晚了,我送你一程吧。」

雖是六月天,夜里風涼,徐家奴婢帶了薄披風來,徐盈玉正給弟弟系披風,側耳聽到沈拙言的話微愣,十指翻飛,將披風的系繩打了漂亮的蝴蝶結。

吳婉婉拒,「無妨,有家里小廝奴才,就不麻煩沈公子了。」

別看沈拙言一枝生花妙筆,嘴馬子卻不大好使,只管一徑道,「順路,我順路。」

徐秉忠道,「姐姐,吳大人,咱們這就回家吧。」

徐盈玉回首叮囑善仁堂里看門的兩個老兵頭兒,「劉叔李叔,你們也早些睡吧。仔細門戶。」

兩人紛紛應了。

徐秉忠正要扶著姐姐與諸人告辭,就聽身畔一聲尖叫,轉眼只見不知哪兒躥出來的倆人,各手執一把菜刀殺來,嘴里大呼,「砍死奸夫淫|婦!」

遂舉刀大殺四方。

徐秉忠魏子堯都略有些身份,出門丫頭奴才的不少帶,關鍵是,沒一個會武功的。侍衛都守在車旁,離的遠,驟然兩位菜刀男憑空殺進來,且有幾分瘋魔之態,一時間,竟如狼入羊群一般,有良心的奴才丫環還知道護著主子一道躲,就這樣還被砍傷了幾個。

吳婉若被沈拙言狠狠推開一把,沈拙言倒有幾分膽色,兜頭迎上去,將一人撞到地上,雙手緊握住那人的雙腕,與人在地上翻滾廝殺。

倆菜刀男分工極,一個沖著吳婉來,另一個直接從側里出來,把徐盈玉撞翻,舉刀就要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