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49(1 / 2)

乾硬是沒動方家,只是將靖國公的爵位貶至越侯。

當然,後來鳳景乾得知方皇後安排了阮鴻飛這一賤人做後招兒,十分後悔怎么沒將方家削爵查抄!

不過,最終,鳳景乾仍未遷怒方家,當真算得上一代明君了。

方慎行於越侯府血緣不近不遠,誅九族反正能算上他一個。

按史料的記載,方慎行很冤枉。

他冤枉的地方在於,鍾道人是他舉薦的沒錯,可是,並非如史料所言,他臣啥的。人家只是在朝中很正經的上奏皇上,言及鍾道人在民間威望非常,皇家不如為己用。言下之意就是,給姓鍾的個官兒做,建個觀啊廟的把他圈起來,這樣放著讓他在外頭盅惑民心啥的,非常的不好。

方慎行完全是一片忠心,且有遠見。

因為他認識到了宗教的危害性。

朝廷為什么做和尚做道士的得給他們頒發剃度碟文才算數兒呢,不然,你就是假冒。

假冒宗教人士的罪過也不輕呢。

這就說明朝廷在宗教方面人數兒始終有著嚴厲的控制。

方慎行不是個笨的,在明湛看來,他絕對比一般人聰明。姓鍾的這么在外頭晃盪,現在還開始發書贈民,由於中國的神仙太多,明湛也沒搞明白鍾道人所信仰的是哪路菩薩神仙。

可是,明湛對於邪教的認知比任何人都深厚。

譬如,**,活佛的地位與藏王是相仿的。這就是最鮮明的,宗教滲透**的例子。

明湛原本是想著從淑玉長公主那里將鍾道人引出來,結果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從上次進宮後,淑玉長公主就說胎象不穩,也不入宮了,一門心思的在家安胎養身子,鍾道人的事兒自然也就沒影兒了。

如今朝中又有人提起,嘖嘖,這完全就是順著明湛的心肝兒提的啊。

明湛當即一事不煩二主,命方慎行引鍾道人進宮,明湛要親眼瞧一瞧這鍾道人的神通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已畢,心肝兒們早些睡吧~

☆、86

鍾道人絕不是人們想像中的那種老的能掉渣的老頭兒,做為一個道法深的知名道人,他相當年輕。

明湛冷眼望去,約摸三四十歲的模樣。且並非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的那一款,給人的感覺起碼是知性儒雅,換身學士衫就能冒充讀書人的那種。

明湛不可思議,「仙長瞧著頗是面嫩,不知在山上修行幾載?」

鍾道人答道,「道人是太祖皇帝十五年上山,到如今,業已一百四十余載。」

「瞧仙長也就三四十的模樣。」其實明湛心里頗是不屑,屁喲,若不是年代限制,明湛就想敲下他一顆牙去給他測骨齡!切,他家飛飛那才叫保養的好呢,現在瞧著也就二十出頭兒,一出門還有小娘子瞧飛飛瞧的臉紅呢。當然,明湛常常為此醋的不行。這道人天天在山里修練,吃不好喝不好的,又不是天生皮嫩,能顯的年輕才有鬼呢。

鍾道人老實答道,「貧道五歲上山,如今一四十五歲。」

明湛笑兩聲,贊嘆道,「若是朕也能似仙長有這等長壽就好了。」

「朕聽說,修道之人追求長生,等閑活個幾百歲都是尋常。」明湛道,「仙長的年紀放在凡人間自然已是不短,不過於修道之人而言,簡直年輕的過份。仙長這么年輕就下山,家里師傅師兄們可還放心?」老窩在哪里,趕緊交待了吧!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鍾道人頗覺不可思議,他還沒開始忽悠呢,怎么皇帝陛下就已經入套兒的感覺?這實在叫人他媽的沒啥成就感哪!

「家師家師父皆已雲游四方,不知歸期。道人學道時日久了,凡心偶熾,便下山行走,也算一番歷練。」

「哦。」明湛問,「你有成婚嗎?」

鍾道人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也被明湛這個問題問的露出一個凡人才有驚訝神色來。

「你知道西湖嗎?」

鍾道人不知明湛焉何有此問,只得點點頭,「道人曉得。」

「你能看到許多年以後嗎?」

人都說帝心莫測,饒是鍾道人這等慣會以伎倆忽悠人的,也覺得皇上這話不好接。明湛似乎也沒打算讓他接,明湛淡淡道,「許多年以後,那里將有一場曠世人妖戀。」

「一千多年前,一個小牧童在昆侖山上在一位捕蛇老人手中救了一條小白蛇,如今這條白蛇仍在昆侖山練,再過一些年,這條白蛇就將褪去蛇身,化為人形,白蛇若想得道成仙,必然要報前世救命之恩。而那位曾經救了白蛇的牧童,會轉世投胎,在姑蘇城中許姓人家,姓許名仙。許仙與蛇妖之間的愛情,會感動天地。」

鍾道人當即大喜,俯身拜下,一臉敬仰,「原來陛下乃同道中人啊!」

明湛哈哈大笑。

宮里別的沒有,空屋子多,命人拾出一處兒來,讓鍾道人安心煉丹。

明湛自然又添了嗜好,他不愛後宮,不愛奢侈,愛上了煉丹。

一幫大臣直想撞牆。

鑒於帝王有此所好,整個帝王的道士都跟聞著腥味兒的貓似的往帝都跑,就盼著能得帝王青睞,封個國師啥的,自此,青雲直上。

歐陽恪等人恨不能將舉薦鍾道人的方慎行直接剁成肉餡兒喂狗,方慎行成日哆哆嗦嗦的跟在明湛身畔,明湛憐憫的嘆道,「這可如何是好,你惹了眾怒啊,小慎。」

「臣,臣一片忠君之心啊。」方慎行恨不能嚎兩嗓子申冤,天可憐見,他並不是要舉薦鍾道人為陛下煉丹啊,方慎行很苦b的勸柬君王,「陛下,玄學之事,虛無飄渺,不可輕信哪。」

明湛剝了個桔子問方慎行,「現在帝都來了這些道人,你惹的禍,你說該怎么辦?「

方慎行如今是家族不給力,完全罩不住他。滿朝大臣又恨不能要了他的命,若不是明湛良心好,肯帶他在身邊兒,方慎行直接得懷疑自己會不會出什么意外「事故」。

皇上有事問他,就證明他還有用,有用的人,總會活的長久些。

方慎行沒有馬上回答,在他看來,這並不是僅僅是一個回答,這個回答至關重要。

他是什么身份,不過一小小的五品給事中,因緣際會,才得皇上一問。這個時候,能拉他一把的只有皇上。若是皇上在朝臣面前表示出對他這個給事中無所謂,那么馬上會有無數種可能抑或意外發生。

可是,皇上為何要拉他一把呢?

他的回答必須要合乎皇上的心意才行,方慎行定了定心神,他因為緊張,掌心微微的顫抖,脊後微汗,「陛下,小臣以為,這么多道人來帝都,總得有個法子安置?」

明湛漫不經心的剝了顆小桔子含嘴里,能來到他面前的桔子,顏正味正,酸酸甜甜,極適口。

方慎行見皇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繼續道,「不如安排一場考試,若是考的好的,可以入宮給鍾道長做助手。若是考的差的,就攆出帝都。」

明湛看方慎行一眼,「哦,那你說要怎么考?」

方慎行忽地單膝跪下,沉聲道,「陛下恕罪,小臣實在以為玄學之道,實非聖君之道。請陛下三思。」說完這句話,方慎行的額間,一溜汗珠兒微濕鬢角。

明湛垂眸看著方慎行,這位年青的官員已緊張至極,整個後背綳的極緊,汗漬透過里衣,粘在朝服上。

明湛不說話,方慎行只得一直跪著。

明湛從不知道皇帝的權利能給人帶來這樣大的壓力,他看不到方慎行的臉,只是方慎行臉上的冷汗滴落在地上,洇濕一小片地上鋪的石磚。

「召集道士考試的事情,就由你來辦吧。」

這一句話,讓方慎行欣喜的落淚,他借著姿勢,重重的在地上一叩首,聲音中含著些許淚腔,「臣,叩謝陛下。」

相比於從前舉薦鍾道人的方慎行,如今方慎行的聲名更臭一層。

方慎行奉命主持皇家招道士的考試,雖然明湛未曾動用國庫,且是從私庫里拿出銀子來,進行這一考試。

大臣們仍有各有各關於帝王要走歪路的擔憂,於是,倍加仇恨方慎行。

方慎行除了一條道兒走到黑,別無所擇。

明湛對他說過,「你是個聰明人。朕如今只是召鍾道人入宮,問你帝都道人如何安置,你回答的很好,小慎。」

「朕初登基就改革鹽課、建天津港,自然不是無為之君,你勸朕,也勸的很對。」

這兩句話直接戳中了方慎行的心思,他的確是如此想,如此答,如此的契合了聖心。如今,卻被帝王一語道破,頓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好。

這個時候,方慎行還是個青嫩的小官兒。能將皇上的問題答的合乎皇上的心意,已經很是難得。帝王並沒有為難他,只是吩咐他准備道士們的升級考試,便命方慎行退下了。

方慎行戰戰兢兢的辦明湛的差使,他此生都不會知道,這個時候,他的危機不僅來自於朝臣的唾棄,更來自於明湛的懷疑。

明湛是個大嘴巴,回頭就與阮鴻飛唧咕自己對於方慎行的安排。

阮鴻飛表揚道,「做的好。」

「飛飛,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啊。」明湛得意的眨眨眼,道,「哼哼,這個時候竟然出現這個么算命大仙兒,明顯是要我上當呢。哼哼,我偏不上當,還要引魚上勾兒,來個反間計,讓他煉丹去吧。」

阮鴻飛提醒明湛,問道,「方慎行可靠嗎?」

明湛道,「不知道。朝中這么些人,誰都沒舉薦鍾道人,獨他冒這個頭兒。要不我怎么讓他去主持道人的考試,其他人也沒得罪我,讓別人干這遭人罵的事兒我心里過意不去。方慎行卻叫人生疑,正好讓他干,壞他名聲。」

做皇帝,沒一萬個心眼子,真玩兒不轉。

「放心吧,我讓黎冰派人監視著方家呢。」明湛並不將一個五品小官兒放在心上道,「人哪,若是像鍾道人,師傅師兄雲游四海,現在也查不出他的出身來歷,反倒要多加警惕。方慎行也算是大家族出身,哪怕如今方家沒落,不過方慎行也是國子監念出來的。家里老子娘老婆兒子都在呢,他要是敢反,除非連家人的命都不要了。」

「據我所知,方慎行相當的孝順。」

「他家在我手中的,倒不必擔憂太過。」

阮鴻飛挑了個橙子在手里,用銀刀切了幾瓣,拿一瓣給明湛,明湛陡然唧唧咕咕的笑起來,身子哆嗦的跟得了蒙古症似的。

「這是怎么了?」阮鴻飛實在拿明湛偶爾的神經病沒法子。

明湛是個刁鑽的人,他也不去接愛人遞過的橙子,反直接就著阮鴻飛的手去咬來吃,拉著阮鴻飛的手表心意,「飛飛,你不要覺得我做了皇帝就城府深啊,我有什么事兒,都跟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