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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不斷的挫磨中一日似一日的冷硬。

淑玉長公主已經嘗到了與皇帝太後搞好關系的甜頭。

與溫長楓說了皇上想要打聽鍾道長的事兒,淑玉長公主笑,「皇上可是托了我們來打聽的,駙馬,你可得盡力啊。」

溫長楓先應下來,面色並不大歡喜。淑玉長公主是個心細的人,忙關切的問,「駙馬可是有心事?」

「公主。」溫長楓笑笑,扶著淑玉長公主一並坐到榻上,「我沒事,公主不必擔心。我是在想,這些神鬼之事虛無飄渺,歷代帝王里多有深信此道,最終沉緬不能自拔。」

「皇上這樣年輕,既然皇上吩咐下來,咱們自然得打聽清楚。只是,日後這樣的事還是少跟皇上說為好。」溫長楓與展少希的看法異常一致,叮囑妻子道,「否則若皇上真的沉緬玄學,耽擱了朝政,朝臣們溯本逐源的追究起來,過錯都得算到咱們頭上。」

淑玉長公主低呼一聲,自責道,「我竟沒想到這些。」

「公主,我只是一說。皇上聖明過人,對這些東西或者只是好奇罷了。」

淑玉長公主忙道,「我記得了,駙馬就放心吧。下個月是婆婆的壽辰,我已經將禮單備好了,駙馬要不要看看?」

「公主看著辦就是了。」溫長楓道,「到底不是親生母親,也不必太過貴重。」

「知道了。」淑玉長公主笑,「又不是頭一年擬禮單,咱們只比二弟家略略多一些罷了。」

溫長楓感激的看妻子一眼,他雖是衛國公府的嫡長子,只是如今尚未分家,且繼母當家,繼母是祖母嫡親的侄女兒,又有自己的嫡子,若非溫長楓實在是顏正有才被鳳景乾召為駙馬,如今他能不能在國公府立足都兩說。

先前,溫長楓手里就窘迫的可以。他雖然有生母的嫁妝在手,卻有舅舅一家要接濟。

後來成了親,淑玉長公主非常溫柔可人,善解人意,雖然有奶嬤嬤擋著,仍是偷偷的資助溫長楓。如今更不必說,溫長楓在朝中當差,月俸雖不多,都盡數交給淑玉長公主,倆人只管消消停停恩恩愛愛的過日子。

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明湛尚未見到鍾神仙,就到了西北戰報。

西北的捷報來的很是時候。

天津港招商在即,這個時候能有一封捷報,明湛得說老天爺都站在他這邊。

笑眯眯的拆開密奏的封皮,明湛一目十行的閱過,唇角微微一滯,遂笑開來,「唉,看來韃靼老可汗的確是受到了天神的召喚哪。」

諸臣聽到是捷報,二話不說紛紛恭喜明湛,大呼陛下聖明。

明湛眸光一閃,笑道,「不過是朕登基後第一次戰事而已,又未能生擒韃靼王,算不得什么捷報。」指尖兒撫摸著西北戰報,明湛道,「什么時候能將韃靼人趕出西北草原,才算大捷。」

兵部尚書顧岳山笑,「這都是陛下聖明,令西北早有防備,方有此次大捷。」

「西北軍建設都是太上皇之功績,朕登基時日尚短,不過是人之常情推測一番罷了。」明湛謙遜,繼而道,「自上一次韃靼叩關,已有十年之久。如今新汗王登基,又積十年之功,不可小覷啊!」

明湛想到戰報的內容,便有些許憂慮。不過,平陽侯沒有猜錯明湛的心思,眼看天津港招標在即,這個節骨眼兒上,能有一封捷報是再好不過的。

明湛道,「這次韃靼人來勢洶洶,傳旨川陝總督,川陝各鎮嚴兵以待,務必安撫百姓,勿使其慌亂不安。另外,傳諭宣府將軍,遼東將軍,大同將軍,均要做好迎戰准備。」

明湛對於兵事的謹慎完全超出了臣子們的預料。

對於新君,能有一場勝利,這對於皇位的穩固有著不可估計的作用。

而且,據臣子對於君王的了解,皇上以往可真不像個低調兒的人。明湛的平淡,讓人生疑。

明湛正色道,「待欽天監擇吉日,眾卿隨朕將此捷報呈於奉先殿列祖列宗之前,好讓列祖列宗知道,他的子孫並未辱沒他的江山。」

此時,諸臣方將疑慮盡去。看來君王有更廣闊的志向,自然不會為一次捷報而沾沾自喜了!

想一想皇上的話「又未能生擒韃靼王,算不得什么捷報。」多大的氣魄啊。

明湛回到卧室,阮鴻飛亦是剛從外頭回來,他消息十分靈通,笑對明湛道,「西北大捷,恭喜陛下了。」

何玉搖光俱已識時務的退出,明湛拉住阮鴻飛的手,將懷里的戰報遞給阮鴻飛瞧,「不過是甘肅一隅而已,這是戰報,你瞧瞧。」

阮鴻飛一目十行的看過,擰眉道,「只要能守住西北就好。如今天津港招商在即,只得將戰報當做捷報送了,否則這一路千里,沿路多少村鎮城郭,百姓不明就里,難心中惶惶,就是如今帝都的商人們,怕也會心中不安。」

「甘肅、宣府、大同、遼東,這四地屯兵三十五萬,不過,能真正上戰場的有多少?」明湛看向阮鴻飛。

「三十萬總是有的。」阮鴻飛道,「韃靼族人少,多著能有五萬兵馬,已是頂天了。」

「那我就放心了。」三十萬人守城,總不會被五萬人打光吧。何況先前明湛糧餉刀槍葯材大手筆的送往西北,且又提醒西北備戰,這一戰,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起碼守城是無虞的。

阮鴻飛眉毛輕擰,提醒明湛,「這個時候,天津港招商在即,帝都城中聚集了九成大商家,還有各地大儒,你要做好萬全准備。「

明湛笑,「我這就擬旨平陽侯,不必貪功,只要守住西北,就是他一大功。」

「平陽侯老成持重,應該不會貿進。」

明湛道,「只要天津港招商順利進行,現在還不是打仗的時候。」

不管怎么說,西北傳令兵高喊捷報,一路飛馳帝都,長眼的都看到了。

整個帝都城都陷入欣欣得意的歡悅中,那些前來競標的商人,對朝廷的信心高漲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們堅信,皇帝陛下英明無人能及。剛剛登基,就打了一場勝仗。

西北軍勝利了,天津港的工程定也有著無限光明的未來。

徐叄拿著折子,每日與明湛匯報,了多少銀子啥啥的。明湛打趣,「三元出身的徐尚書,竟也有這樣銅臭味兒十足的時候啊。」

連徐叄都認為明湛雖然非皇嗣,卻的確是有帝王命的運勢,自明湛登基,當真是風調雨順,盛世氣象。

國庫豐盈,徐叄這個戶部尚書最好當家,壓力減小,徐叄笑,「臣奉戶管理戶部,本就天天與帳薄子銅錢打交道,帶著銅臭味兒,可見臣盡職盡責。」

明湛彎了彎唇角,「朕聽吳婉說,秉忠頗是努力。」

皇帝的話,一句是一句。徐叄忙道,「多虧吳大人不嫌棄那小子笨,肯教他。」

「女人哪,也有能干的,譬如你家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先更一章~

☆、85

明湛當然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贊徐盈玉。

實在是徐盈玉的差使辦的好,江南的善仁堂已經有模有樣,下月既可開張。且善仁堂的招牌一掛起來,江南人富庶,眼明手快者居多。

平日沒事兒,那些有錢的商賈還會修橋鋪路的博美名兒呢。何況這善仁堂打的是太後的旗號兒,又與林總督有關連,自願慷慨解囊。

徐盈玉將那些捐贈的銀兩一一記錄,只是兩家的銀子沒:錢家、金家。

兩家暴出家丑案後,在淮揚,聲譽大跌。

這是個機會,給善仁堂捐銀子。而且,善仁堂有個好處,誰捐了多少銀子,清清楚楚的寫了大字報貼善仁堂門口兒。有眼睛的識字兒的,都能看到。秀才們看到了,不管是眼氣商賈臭味兒太足,還是八卦善仁堂的優惠,總歸是會念叨上一段時間的。

這是多么難得的博美名的機會啊。

對於名譽度大肆下降的兩家而言,這就是天賜機緣。

俗話說,天賜不予,反受其咎。何況這兩家真不是缺錢的主兒。

早早准備了大箱的銀兩,就等著送去呢。徐盈玉沒。

錢家、金家當即臊了個沒臉。

當然,這兩家也不是沒有准備。金世嘉直接去了徐家走後門兒,他早打聽清楚了,管著善仁堂的丫頭姓徐,就是徐家的孫女,徐叄的閨女。

金家與徐叄沒交情,不過大家都在江南,他跟徐家人熟。

徐淵實在推辭不得,想著哪怕碰壁,也得陪著走一遭啊。

人錢家到底底氣足些,錢家與徐家是啥關系啊,錢永道那是徐叄的恩師。徐盈玉是徐叄的親閨女。

金世嘉、錢端肆、徐淵,這三人就找到了善仁堂去。

徐盈玉命丫頭上茶,都是長輩,她先見了禮,抿著嘴兒笑,「二伯、兩位世叔,我想著您們也該來了。侄女兒初來貴寶地,又是女兒身,不好上門請安,還多虧世叔們體諒,不曾怪罪於我。」

瞧這說話的俐落,錢端肆就不能小瞧徐盈玉,心道這老徐家真是祖墳冒青煙,倒生出這樣能干的閨女來,笑,「賢侄女說到哪里去了,賢侄女奉太後懿旨而來,又是料理這樣的大差使,我們又非不通情理之人,哪個會挑賢侄女的理呢。」

金世嘉內心深處無比唾棄錢端肆的虛偽。

原來兩家就已經翻臉,這次的案子出來,這臉,只有翻的更徹底了。

「賢侄女奉太後的懿旨開葯堂,按理,我們只有抬轎子的。」錢端肆文雅的笑笑,不管怎么說,錢永道當代大儒,兒子身上都帶了三分書香,「這次,也不為別的。善仁堂是於百姓有益,我等也想盡一份心力,積一份善念。倒是賢侄女,連商賈的銀子都,怎么到了咱們這兒,倒見外起來。」

金世嘉此時已完全摒棄與錢家的恩怨,笑道,「是啊。可真是見外了。」

徐盈玉笑笑,「倒不是為了別的。世叔們也知道,我在太後娘娘的手下當差,事事就得聽太後的差遣吩咐,這個也是太後娘娘交待過的。就是在辦帝都善仁堂時,太後娘娘就吩咐過的,像有官司的人家兒,為世理公道,不能接受贈銀。」

「世叔別多想。」徐盈玉瞟一眼兩人尷尬的面容,溫聲道,「世叔們都是明理之人,如今這官司,正經還沒結呢。段氏如今在葯堂里幫工,里里外外出出進進這些人,都看著呢。若是善仁堂了世叔們的銀子,這善仁堂到底與太後娘娘有關,將來案子判下來,怕有人會說閑話呢。就是兩位世叔,怕也會多想呢。」

「世叔也別覺得我是有意為難你們。」徐盈玉正色道,「世叔們有的是門路,只管去打聽打聽,當年南豐伯府遭了官司,就是想往善仁堂里捐銀子,太後娘娘一個銅板都沒。如今這官司,若是就在淮揚,我也不能說二話。唉,可是我聽林總督講,早經了御前的。太後娘娘少不得也知道些許,若是這些帳報上去,太後娘娘問起來,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