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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拙言正想著再與吳婉多說幾句,就見一白胡子老頭兒板著臉大步過來,一副要找事兒的模樣。這老頭兒不簡單,身著正一品淺紫仙鶴官服,面色威嚴,後頭還跟著幾個高低不一的官員。

「此乃昭明正殿,女眷宴會於後宮昭穆殿舉行,女官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歐陽恪直言不諱,冷面相問。

能來這里參加宴會的,除了特意點出的這幾人,官職沒有低於三品的。從另一方面說,能混到這種官位的都是聰明人,再加上吳婉於帝都早有名聲,南豐伯府都在她手上討不得便宜。除了歐陽恪出面相斥,還真沒人來捧艮。

倒不是說他們就看吳婉順眼,實在是吳婉太難相與,男人都有些怕她。

對於歐陽恪所問,吳婉面色不變,淡淡道,「本官奉聖命而來,若是這位大人覺得本官站錯了地方,那就是陛下說錯了。大人可去問陛下,是否將本官安排錯了地方?」

沈拙言正追求吳婉而不得,荷爾蒙的釋放會讓男人做出許多沖動的事情來。就如沈拙言,雖然在林永裳看來沈拙言有些小白的地方,但是沈拙言來帝都這大半年,與魏子堯辦了皇家報刊,過的平平安安、穩穩當當,這也算一種本事了。

若是往日,哪怕看不過眼,沈拙言真不是強出頭兒當英雄的人。可今天,有人為難吳婉。

吳婉是誰,是他一心追求的女神啊。

當下,沈拙言就不高興了,他直接插\進吳婉與歐陽恪中間,當人不讓的說道,「老大人,吳大人奉聖命參予了天津港招商事宜,於天津港有功。故此皇上賞了吳大人來此赴宴。就算學生無官無職,也蒙此聖恩,有此榮幸。在此大喜之日,老大人為難吳大人倒沒什么,一時皇上來了,倒擾了皇上的興致,就不好了。」

雖然沈拙言面對吳婉時總有些木訥,可是這一席話說的軟硬兼施,很有些水准。

歐陽恪掃沈拙言一眼,沒理會。對著吳婉冷哼一聲,「牝雞司晨,並非祥兆。」

吳婉冷聲道,「這位大人年紀不小,不知可有兒女子孫?」

歐陽恪面露慍色,吳婉冷笑,「看來這位大人家里牝雞也不少,倒叫她們司晨一個給本官瞧瞧。沒本事就閉嘴吧。」

「端誰的碗,服誰的管!本官可不是端你的飯碗!你也少管本官站哪里!」

「本官能站這里就有本官能站在這里的本事!」

吳婉說一句,歐陽恪臉色便怒上一層,待吳婉話音落地,歐陽恪氣的眼瞅就要厥過去了。

王安年輕些,急忙扶住歐陽恪,訓斥吳婉,「你這婦人,忒不懂規矩。歐陽大人乃正一品禮部尚書,你即便能在這殿中有個末位,也當知道敬上尊老之禮吧!」

吳婉輕飄飄道,「這位大人過來也不自我介紹一番,劈頭便對本官無禮,本官自然不知這位大人何官何職何等供俸。」

王安一甩袖子,扶著歐陽恪就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吳婉哼一聲,「有本事,當著太皇太後與太後娘娘說這句話去吧。」

左都御史王安,靠罵人為生的家伙,竟給吳婉噎個死。

徐叄與李平舟過來說和了一番,這才沒吵起來。

因實在吵的熱鬧,且女人的聲音與男人完全不同,極具穿透力。宋遙亦不著痕跡的瞧了吳婉一眼,不禁暗嘆:如今帝都的女人越來越厲害了。

他押解哈木爾回帝都,雖還在假期間,有此盛會,他又是熱門人物兒,明湛就點了他的名。宋遙算是新貴,如今剛升了三品,年紀既輕,又無婚配。以往別人還嫌他沒爹沒娘家資不豐,等閑高門大戶瞧不中宋遙。

如今宋遙立了戰功回來,又來參加國宴,朝中大員時不時的就往宋遙身邊兒轉一轉,說上一二句鼓勵的話,問一問他的家門啥的。

把宋遙嚇的混身寒毛直豎,生怕給哪個大人相中,還得想法子回絕,怪得罪人的。

帝都女人這樣厲害,一品尚書二品御史都要在女人跟前吃排頭,哪個敢娶啊!

皇帝帶著杜若王,起駕至昭明殿時,並不曉得這里已經吵過一場了。

明湛一來,朝臣各歸各位,按著品級次序整齊的行過禮數,禮平身後。明湛笑道,「今天津港建設,工部居功甚偉,內務府相與輔助,各部衙司配合,方有今之成績。朕心甚慰啊。」

李平舟是工部尚書,天津港的事工部自然出了不少力氣。就是李平舟也忙了不少時日,但憑心而論,開始他並不贊同建設天津港。

倒不是李平舟真就腦袋榆木,不通政理,實在是朝中沒這份兒銀子。

朝廷日子過的緊巴,明湛剛剛登基,恩澤天下,連稅都了三成。本就入銳減,哪個還有銀子建啥天津港。

明湛力排眾議,方有今日。如今明湛卻將工部功績擺在頭位,李平舟老臉發熱,忙起身道,「臣之本份,安敢居功,全賴聖君恩澤。」

總之朝臣與皇帝陛下各自恭維一番,宴會才開始。

宴中有歌有舞,經歐陽恪在吳婉跟前碰了個頭破血流的大釘子,又逢喜事,群臣非常默契的沒有提吳婉同宴一事。其一,這明顯是皇上的意思,這會兒說必定會擾了皇帝的興致,御前落不得好兒。其二,吳婉真不是好相與的,她又是個女人,贏了她沒啥光,輸給女人,就丟臉丟大發了。

瞧歐陽大人就知道了。

吳婉就這樣平平靜靜的度過了自己的第一次國宴。

後宮的宴會自然由衛太後主持,太皇太後掛名兒。這同時也是青鸞公主第一次在帝都上流社會露面,在阮晨思過逝後,青鸞公主做為明湛後宮唯一的妃嬪,備受關注。

青鸞公主生的不錯,也僅僅是不錯而已。

大家關注的也並非她的相貌,而是有不少人想,「皇帝陛下這樣克妻,這位公主還能夠頑強的活著,實在是太難得了。」

宗室女眷中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襄儀太長公主。

這位公主殿下實在是德高年韶,太上皇退位,她成了現任皇帝的姑奶奶,自然更上一層樓。只是朝中也從來沒出過比大長公主更高官階的公主,明湛別出新裁直接定了太長公主的封號。

明湛在登基時給襄儀太長公主封號時曾十分壞心眼兒的想過,這位襄儀姑奶奶身子瞧硬朗的很,若是再活二十年,到時候也不知道新皇給加封什么尊號了。

襄儀太長公主挨著太皇太後坐,兩位老姑嫂在一處兒,倒是說得來。

主要是襄儀太長公主對於衛太後實在是敬謝不敏,這叫個什么女人哪,自己丈夫在雲南為王,她就火急火燎的跑帝都來做皇太後。以後景南若是來帝都,倆人如何見面,如何見禮,都是麻煩。

再者,當初襄儀太長公主的女兒安悅公主原是死活要嫁鳳景南的,襄儀太長公主也瞧中了鳳景南這個俊女婿,結果就被衛太後截了和兒。

還有,襄儀太長公主與自己的同胞弟弟仁宗皇帝的發妻方皇後,那是死不對眼。而衛太後幼時失母,撫於方皇後膝下。

反正,新仇舊仇,種種恩怨加起來,襄儀太長公主對於衛太後那是沒有半點兒好感的。

當然,只要衛太後不是小m,她也不能對襄儀太長公主有什么特別深厚的感情。

衛太後是個講究實際的人,如今做皇位的是我兒子。襄儀太長公主於她已經不具備任何威脅,只要襄儀太長公主不要招惹她,她也不會與個老人家過意不去。

衛太後自認是個有心胸的人。

奉承衛太後的人自然不少,這是皇上的親生母親。

另外,似幾位長公主,也有人奉承。

再有就是青鸞公主,這是皇帝陛下唯一的後宮。雖說皇帝陛下有些克妻的嫌棄,不過如今後宮只余青鸞公主一人,還是頗讓人艷羨的。

衛國公夫人就笑,「貴妃娘娘這支鳳頭簪可真是致巧妙,尤其這顆垂珠寶石,這樣的上品如今很難得了。」

青鸞公主淺笑,「夫人過獎了,說起來,還是陛下尋來給我的,我以往在西藏王宮,只有我父王的王冠上才有這樣大的寶石呢。」

衛太後聽到青鸞公主的回答,暗中有幾分滿意。

慶國公夫人笑,「貴妃娘娘剛來帝都不久,可還適應帝都飲食氣侯什么的?」

「我嘗了帝都不少美食,偶爾還能指點著侍女們做西藏的吃食呢。帝都的食物有帝都食物的美味,西藏的有西藏的好處。」青鸞公主溫聲道。

慶國公夫人對衛太後道,「太後娘娘有這樣溫柔知禮的兒媳婦,真是好福氣。」

青鸞公主笑道,「能給皇帝陛下為妃,是青鸞的福氣。」

衛太後贊許道,「青貴妃雖非天朝人,知書識理,正是皇上的賢內助呢。」這算是對青鸞公主的表現點了頭,衛太後的眼睛落在慶國公夫人身上,笑道,「說起來,我與夫人也有些日子未見了。聽說前些天夫人身子不適,現在可好些了。」

慶國公夫人笑,「謝太後娘娘掛牽,臣妾已經無礙了。」

「那就好。」衛太後嘆道,「當年仁宗皇帝時,姨母在宮里舉行賞花宴,我與夫人年紀相,常在一處說笑玩樂。現在想一想,昔日的姐妹們也都已為人\妻為人母為人祖母者,散於四方,等閑不得一見。」

慶國公夫人嘆,「是啊。」復又笑道,「太後娘娘國母之身,想見誰,召回來一見,也是咱們的福氣。皇上侍您至孝,天下皆知。就是皇帝陛下,也沒有不願意的。」

「說起來,玉妹妹嫁了逍遙侯,逍遙侯原本便是帝都有名的才子,如今他們效陶朱公泛舟西湖,才是難得的逍遙呢。」衛太後道。

康國公夫人笑,「太後娘娘說的是,臣妾的小姑子每次寄來家信,十之八\九是說西湖美景的。」這位逍遙侯夫人正是康國公夫人的小姑。

衛太後笑,「逍遙侯夫人好福氣。」

宴會么,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也就是這樣了。

徐盈玉受安悅公主所邀,去參加安悅公主的賞花會。

安悅公主握著徐盈玉的手,笑的極是親切,「以往在帝都,我竟不知道還有你這么個能干的女孩兒,不然,豈能待到今日才能結交呢。」

「我這一生,最愛爽俐的姑娘。」安悅公主攜徐盈玉的手親自為她介紹笑道,「你算是與我最透脾氣了。來,我為你介紹,這位是逍遙侯夫人。」

徐盈玉斂身行禮,笑道,「見過夫人,祝夫人如意吉祥。」

逍遙侯夫人親手扶起徐盈玉,她已經不再年輕了,雖然保養的極好,不過眼角仍有著細細的魚尾紋的痕跡,卻也仍能看出年輕時的美貌。

「第一次見到徐姑娘,無以為賀,你別嫌棄,這個鐲子你舀去賞玩吧。」逍遙侯夫人直接將腕中一枚羊脂玉鐲取了下來,交自套入徐盈玉腕中。

徐盈玉大方道謝。

逍遙侯不是外姓侯爵,他是太祖皇帝的玄孫,算起來明湛還得叫逍遙侯一聲堂叔呢。自太祖始,諸子分封,王爵居於帝都,自公爵始倒可在到其他地方轉一轉。

這位逍遙侯就居於西湖畔,是宗室中有名的